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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嘛,到底她還是個女子,翅膀再硬能硬過男人?”
“都聽我的吧,要我說,用不上兩日……哎,來了來了。”
楚熹離老遠看她們在這大槐樹下嘀嘀咕咕,剛走近就一齊沒了聲,心裡不由自主冒出一種詭異的憋屈,故湊上前問:“說什麼呢?”
小媳婦們不想理她,也不敢理她,都朝著仇七笑:“七哥來打水呀。”
仇七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放下扁擔,將井口的桶拋入井內,攥著麻繩使勁一扽,只聽嘩啦一聲響,扯上來的就是滿滿一桶水了。
“哇。”楚熹輕輕驚呼:“好厲害。”
仇七面頰微紅,把水倒進自家桶裡,又去打另一桶。
小媳婦們莫名就看不慣了,揚聲對仇七道:“七哥如今也是成家的人,打水挑水這種活,合該讓媳婦做啊,叫寨裡弟兄們瞧見,少不得背地裡笑你呢。”
仇七動作一滯,倒不是怕被譏諷,只怕這話傳到屠老六耳朵裡,又會惹出是非。
遲疑片刻後,冷冷說道:“她還不會。”
楚熹也想讓屠老六和寨裡的土匪對她放下戒心,便蹦躂著走到仇七身旁:“你怎麼弄的,教教我。”
“……就是,把桶這樣橫著扔下去。”仇七語塞,根本不知該如何教她打水,便改口說:“你在旁邊看著吧,看幾日就學會了。”
“別呀。”楚熹的聲線從來清亮亮,脆生生,每每刻意撒嬌,都有些孩子般的嗲氣:“我學會了,明早好給你打水梳洗。”
小媳婦們聞言,馬上交頭接耳的說小話。
“看吧,老實了吧。”“當她有什麼能耐呢。”“早該這麼治她。”
楚熹聽見了,只當沒聽見,接過仇七手裡的麻繩,用力往下一甩,木桶打了個轉,還輕飄飄的在水面上浮著:“咦?”
“不是這樣的……”
“那怎麼弄啊?你別光說,手把手教我。”
濃濃的夜色裡,仇七的臉已經通紅一片了。
他一小步,一小步,挪到楚熹身後,從楚熹肩膀兩側伸出修長結實的手臂,像是把人擁在懷抱中似的,虛虛攏著楚熹的手腕,又緩緩的握緊,一張厚實的大手完全裹住了那隻柔軟小手:“先往上提一點,讓桶斜過來……”
仇七在很努力的,認認真真教楚熹打水,楚熹也認認真真的學,可二人這曖昧的姿勢卻叫幾個小媳婦酸倒了牙,恨恨的瞪了楚熹一眼,紛紛挑起自家扁擔快步離開。
待四周無人,楚熹才道:“行,我學會了。”
仇七向後撤了一步,只見楚熹猛地一扽麻繩,井裡就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又聽她說:“提不動。”
“我來。”
仇七很快打滿了四桶水,也不等楚熹,挑著扁擔健步如飛的往家走。
楚熹一腳高一腳低的跟在他身後,忽瞥見幾個土匪腰間挎著大刀,手裡舉著火把,齊刷刷的朝著豬圈的方向去,便問仇七:“這麼晚,他們不睡覺,要做什麼?”
仇七說:“去後院,怕有人半夜從懸崖爬上來。”
土匪們口中的後院其實就是猴子山的後山,後山地勢險峻,不能蓋房子,只圈出一小塊地養豬,楚熹竟不知道有個懸崖。
回到家中,仇七把水倒進大鍋裡,點火,燒灶,趁著燒水的功夫,還重新鋪了被褥。
楚熹看他跪在炕上悶頭忙活,不由問道:“你今年到底多大了?我看寨裡這些人,除了屠老六都叫你七哥。”
“二十二。”
“哇,你才二十二啊,我以為你在蟠龍寨混的這麼好,起碼得二十五六了。”
“我來得早。”
“原來是按這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