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也確實是以秀雅的清貴的貴公子為美的。
黃氏也絕想不到嶽亭會這樣報復,因此也不會去想,嶽靜的蒼白斯文,到底是因為什麼。
不過如今知道了,也挺好的。
“吃了那種藥,以後會活多久,你知道吧?”長樂就好奇地去問黃氏。
無奈此時黃氏已經尖叫著說不出話了。她痛哭失聲,尖銳地叫罵嶽亭的狠毒,詛咒他不得好死,那瘋狂與惡毒的樣子,令人想不到曾經在宮中溫柔美麗,笑容溫順被人喜愛的樣子。
許久之後,她似乎沒有力氣了一樣趴在了地上嚎啕,在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還有罵罵咧咧的熟悉的聲音之後,她驚喜地抬起了頭來,就見自己的正對面的垂花拱門處,正踉踉蹌蹌地走來了一個衣裳不整的中年男子。
鬍子拉碴,手裡捏著一個酒罈子,臉色潮紅顯然是伶仃大醉。
他不知道在罵些什麼,然而那失控的絕望卻被人清晰地看入眼底。
“表哥,表哥!”黃氏見了他就如同見了主心骨,見東宮侍衛有些對自己疏忽,一下子就在地上爬著到了這英俊的中年男人的面前。
當那中年男人目光朦朧地看向自己的時候,她頓時就委屈地哭了起來。
她一向都知道如何在自家表哥岳陽……如今該叫一聲嶽老爺了,在他的面前怎麼得到憐愛的,一時抹了抹自己滿是泥濘的臉嗚嗚咽嚥著捂嘴哭了起來,也不起身,就趴在嶽老爺的腳下哭著說道,“怎麼辦?表哥救救我和阿靜,大哥兒得了爵位,就要把我們孃兒倆趕盡殺絕。他,他竟然命人下毒謀害阿靜啊!”
她得叫嶽老爺知道嶽亭是個畜生。
因為爵位沒了,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被奪爵,只怕心底同樣對奪走爵位的嶽亭充滿仇恨的嶽老爺。
不管嶽老爺是不是有罪,是不是被君王厭棄,可是他永遠都是嶽亭的親爹。
如果嶽老爺在外控訴嶽亭不孝,那嶽亭就算得到了爵位,名聲也臭了。
她大可以帶著嶽靜在外賣賣苦情戲,博取同情。
世人,都是更偏心弱勢者的,不是麼?
“表哥?”她仰頭,期待地看著這個一直以來,都深深地寵愛維護她的男人。
她堅信,這個男人對她一定千依百順。
果然,當她努力露出一張乾淨而美麗,充滿了依戀的臉龐來,嶽老爺打了一個酒嗝兒,似乎清醒了幾分,搖搖晃晃,卻默然無聲地看住了眼前這個女人。
她依舊是這樣美麗,美麗得叫他什麼都忘了,哪怕當初過世的母親反對,說她一定會為自己帶來災禍,說她野心勃勃不是個好女人,也依舊充耳不聞,完全不相信,眼睜睜地等著原配死了,歡天喜地地娶她過門。
她美麗多情,果然是他理想中的妻子的樣子。
他這麼多年,也確實對她言聽計從。
髮妻的樣子,甚至他早就想不起來。
都是為了她。
“是你啊。”他低低地笑了。
“表哥救我。”黃氏希冀地叫道。
這一刻,什麼嶽亭,長樂公主,都不及嶽老爺重要。
因為只有這個男人,是能左右一切的人。
只要嶽老爺往京中去,喊一聲嶽亭忤逆……就算是已經襲爵,這爵位只怕也得被昭陽帝扒下來。
“是你啊……”嶽老爺卻不回答這個,他再次發出了低沉的笑聲,嘴裡噴著酒氣,就在長樂和嶽亭都有些不耐,想要命人拖他滾蛋的一瞬間,就見這個英俊的男人突然暴起,高高地揚起了手裡的酒罈,向著黃氏的頭用力地砸了下去!
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尖叫還有瓷器碎裂的聲音,長樂就見電光火石之下,黃氏已經整個人倒在了地上,長髮披散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