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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初音就是不想看到她得意,就是要膈應膈應她,隨口扯道:“其實,他喜歡我很久了,只是礙著以前沒錢,家境不好,所以才一直躲著。至於你——”
梁初音端起水杯,臨走前掃了她一眼,“你都不照照鏡子的嗎?”她踩著細高跟揚長而去,獨留下臉色慘白的周繁素。
她心裡七上八下的,有種被灼燒的不得勁。
其實,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梁初音家境不一般。季禮父母沒有離婚前,也是豪門少爺。梁初音是他的青梅竹馬,至少也是個小資產階級家庭出身。
上中學那會兒,她穿得就很惹眼,很明顯跟他們周邊的這幫平民學生不一樣,出手也大方。加上她長相甜美,性格好,一幫人圍著她,爭著跟她做朋友。
可是,哪又怎麼樣?
季禮還不是煩她。不然,當初也不會躲她躲到國外去。
想到這裡,周繁素堅定了心裡所想,提起唇角,心裡不免生出快意。
新公司總是很忙的,加上最近忙著集資和試驗中心的事情,梁初音四處求人,就差沒把臉皮給揭了。
這種時候,什麼是酒肉朋友,什麼是靠得住的真朋友,一目瞭然。
箇中心酸,只有她自己品嚐。
短短半個月,卻像是過了好幾年。
這日傍晚,結束工作後,季禮正好檢測完試驗中心的新材料。園區到公司的宿舍區,相隔不過幾百米,兩人在公司樓下狹路相逢。
“下班了?”季禮笑問她,一雙眸子清亮乾淨,像山澗中的清泉,讓人耳目一新。
大冷的天,他也穿得這樣單薄,象牙白收腰大衣,裡面是淺灰色的襯衣,長褲筆直,站在那邊如松柏一般,神色淡然。
梁初音有片刻的愣怔,恍惚中,腦海裡不由浮現另一個人的影子。
季禮摸了下臉:“我臉上有花嗎?”
梁初音忙回神,尷尬地跟他笑笑:“沒什麼,想到試驗的事情了,不好意思。”
其實,他跟南靳宇在外貌上沒什麼相似的地方。唯一相似的,可能就是那種安靜的氣質吧。
不過,細看也是不一樣的。
一個淡泊,一個是高高在上的淡漠、俯視芸芸眾生的傲然,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說,季禮是山間的清風,南靳宇就是高高在上的寒星,可望而不可即,他的鋒芒和驕傲會灼傷很多人,難以靠近,大多數人也沒有那個機會接近他。
從年少時開始,他就是人群的焦點。
可站在高處的人,註定是孤獨的。梁初音可以和季禮撒潑,被他煩也舔著臉往上趕,對南靳宇,她到底是敬畏的,不敢過於造次。
這也是他們之間的鴻溝——說不清、道不明的,介於朋友、導師、知己……之間的,一道模糊的線。
“吃過飯了嗎?”季禮的話拉回她的思緒。
梁初音回神,笑道:“還沒。”她半開玩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麼你要請我一起嗎?”
“你賞臉嗎,梁總?”
“別侃我了,走吧,我知道后街有一家中餐廳很不錯。”
他們在後街的中餐廳裡坐下,侍者馬上遞上了選單。梁初音點了三個菜,覺得好像有點不夠,被他制止了:“我吃不了那麼多。”
梁初音便作罷,將選單勾好了遞回去,不經意道:“你們這些男人啊,有時候吃的比我們女人還少。”
季禮端水的手一頓,看向她,唇邊牽了絲似有似無的笑意:“這像是在拿我跟誰比較。”
自覺說錯話的梁初音低下頭,捧起水杯抿了口。
季禮把目光投向窗外,指尖摸索著杯沿:“高中的時候,你老是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