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君收下書信,並未立刻開啟。
在他看來,姜夫人送過來的信應當交給殿下過目才行。
“還有一封書信。”
住持掩唇輕咳,乾裂的唇瓣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一雙黝黑的雙眸望向孟淮君的時候,隱約露出一絲懷念,像是要透過孟淮君,看向另一個人。
“老衲託錦娘幫你查了一些事情,或許你能用得上。”
聽到“錦娘”二字,孟淮君背脊一僵,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他緊抿著唇,微不可聞的嘆了一聲。
住持轉眸瞥了司空一眼,嗓音沙啞的道:“司空,你先出去。”
司空神情錯愕的抬頭看了看住持。
雖不知住持為何要讓他離開,可這是住持的吩咐,他又不能不聽。
司空沉默的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房間。
此時,房間裡就只剩下住持和孟淮君二人。
從視窗吹進來的冷風,亦帶來絲絲涼意。
良久,才聽得一聲沙啞的“阿淮”在沉寂平靜的房間裡響起。
住持這一次喊的不是“孟施主”,而是“阿淮”。
孟淮君的神情有些恍惚。
自孃親離世之後,已經有很多年不再有人喚他一聲阿淮了。
“老衲知你還在記恨錦娘,可錦娘有本事,能夠打聽得到各種被掩蓋在暗地裡的訊息,老衲便厚著臉皮為你求來了這一封信。”
其實住持不止是和孟淮君相識,更是認識孟淮君的親孃。
而錦娘,則是孟淮君的親姨母,也是住持自幼訂下來的未婚妻。
不過住持一心向佛,在八歲那年他就選擇剃度出家,並託家裡人跟錦娘解除婚約。
錦娘生性活潑,行事不拘小節,頗有江湖兒女的風範。
她的想法向來就與別的姑娘不一樣,對於自幼訂下來的娃娃親,她亦是極其厭惡的,在退親之前,錦娘曾經還故意出現住持的面前恐嚇他、威脅他。
直到兩家順利退親後,錦娘才慢慢的收斂了起來,並且還因著住持的乾脆而跟他承諾,往後若有什麼事情能用得上她錦娘幫忙的,就儘管說出來。
住持一直都有跟錦娘通訊,不過次數並不多,一年也就寫個一兩封信,報個平安罷了。
得知孟淮君有意清掃江南官場,又碰巧錦娘如今就在江寧管理整條柳花巷,那兒正是打聽小道訊息的好地方,住持便寫信讓錦娘收集有關江寧那邊的情況……
這才寫信過去兩日,回信就已經派人送過來了。
思及此,住持將那封信遞到孟淮君的面前:“你先拆開看看。”
孟淮君低頭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語氣不似先前的溫和,“我不需要她的幫忙,更何況,有關江南官場的事情,我已經打聽得差不多了,很快就能收網了……”
這封信,他不能收下。
聞言,住持輕嘆了一聲:“阿淮何必這麼犟?”
孟淮君不想再和住持提起那個女人,更不想承那個女人的情,“姜夫人派人送過來的書信,我就先帶走了。”
說著,孟淮君起身,轉身就要走。
“咳咳咳”
可住持的咳嗽卻一直不能消停下來,孟淮君緊皺著眉,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站在原地。
錦娘是錦娘,住持是住持,他應該能分得清的。
孟淮君:“我出去看看大夫過來了沒有。”
話音未落,不給住持回答的機會,孟淮君便快步的朝著房間門口走去。
剛將房門開啟,孟淮君就見到了站在外面的陸小小和謝熙。
“公子,夫人?”
孟淮君驚訝的道。
一時沒想到殿下和陸奉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