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徹底黑到了完全沒辦法看清遠方了。
不大,卻一直淅淅瀝瀝,拉扯出單薄的簾幕的細雨,將黑夜籠罩的越發迷濛不堪。
格倫西亞的城頭不得不點起了魔動力照明燈。
這當然不是魔種的產物,而是他們在佔領這座曾經興盛的人類城市以後,從他們的庫房裡翻出來的。
魔種可沒有這樣奢侈又精巧的玩意。
在新大陸,阿斯嘉德,魔種的照明方式簡單而粗暴,用地龍,或者其他大型生物的骨頭磨成粉,製成燃料,當然,像是動物的油脂,是更加優秀的照明材料。
所以很多時候,魔種也不得不讚嘆,人類的科技的進步與發達。
“饕餮去了多久了?”李拔魔將視線從那盞製作精巧的魔動力照明等上收回來,微微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在讚歎人類的進步,還是他已經想要回家了。
“大概……有一個多小時了吧。”站在李拔魔身旁的同樣穿著紅黑色長袍,位列七宗罪之一的嫉妒,有些不太確定地回答說。
的確是……有些久了。
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以他們這些人的實力,解決一些小角色,用不了這麼久的。
哪怕是,饕餮的確是貪吃了一點,也不該這麼久的。
也許,這一次,他格外貪吃?
“不會出了什麼事吧?”李拔魔其實還是有些漫不經心,他說出這句話,純粹就是,一種慣性。
他很清楚七宗罪的實力,這就是一群怪物,他也不敢說,能夠完勝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也許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本來,好像沒什麼所謂的嫉妒,聽了李拔魔的話,忽然就認真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李拔魔,說,“我想我該去看看,那頭豬最近越來越貪吃,要是最終誤了什麼大事,可就來不及了。”
他那麼說著,整個人已經消失在了空氣裡。
李拔魔沒有去看他,一眼。
他又抬起頭看向了那盞精巧的魔動力照明燈。
也許……要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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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從城沿上滴下來,掉進淺坑裡,變成了紅色的雨。
紅色的雨。
血雨。
血雨是從城頭落下來的。
從一杆架在城頭上的,霸道無雙的騎槍上。
“看到了嗎?”溫寧頓一邊笑著用一旁的上校遞過來的白手帕擦手,一邊指著夜雨之下的玫瑰之城瓦倫佐,說,“整個瓦倫佐都在開花。”
紅色的花。
玫瑰的顏色,不正是鮮紅如血的嗎?
半個小時前。
瓦倫佐城破。
溫寧頓一槍摧城。
這個在之前一直以智計謀算取勝的男人,在這座素來有著溫柔傳說的城市面前。
展現出了他最狂妄強悍的一面。
他領軍攻城,手中騎槍,一槍穿刺了那扇也算是得到了眾多加固的城門。
那一刻的雄姿,簡直猶如騎槍大帝復生。
隨後五萬右路軍,猶如黑色的潮水般入城。
屠殺開始。
就如同最初魔種佔領這座城市的時候一樣,他們如何屠殺當時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
現在人類就如何去屠殺他們。
雖然魔種個個以一敵百,可是僅僅一千的守軍,並不足以面對數十倍於他們的對手。
毫無疑問的失敗。
“將軍,抓到他們的頭了。”就在這時,一箇中校快步跑上了城頭,回報著最新的訊息。
“帶上來看看。”溫寧頓顯得很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