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皇叔若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他一面說腳一面往屋外挪,好不容易挪到門口,他一下子沖了出去,只在堂屋前留下了一道圓乎乎的殘影。
蔣潤比他淡定多了,小哭包已經及笄了,是該說人家了,若真能給郭懷慎做正妻也算是不錯的親事了。
就是他的憨侄子跑得太快,他還有話沒說完呢。
郭懷慎離開南王府後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去向他娘匯報,他找了個安靜的茶樓,獨自一個人坐了會兒。
腦子裡全是南王先前說過的話。
「郭懷慎你別多管閒事。」
「本王告訴你,唐婉姑娘不是你能想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就算沒有本王,也輪不到你郭懷慎。」
當時他聽得雲裡霧裡,可是這會兒細細想來,他卻有些心驚,南王這話裡的意思是,唐婉還被別的什麼人看上了。
他心裡亂得很,在茶樓一待便待到了天黑,等到家時,唐婉早已經回去了。
梅氏等了近一天才等到他人,語氣頗為不滿,「讓你去南王府也就傳過話的工夫,怎的去了這般久?」
郭懷慎正鬱悶著呢,他好不容易看上個姑娘,結果還沒等他有所行動,便被南王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這會兒聽見梅氏的質問,他忽然便笑了,笑容苦澀,倒是嚇了梅氏一跳。
「娘,唐婉姑娘這事兒咱們管不了。」
梅氏一愣,「什麼意思?」
郭懷慎也不瞞她,將南王的話重複了一遍給她聽,梅氏聽完,眉頭皺得更緊了,「能讓南王這般忌憚的,當朝除了太子,便是聖上了,難道唐家想送婉婉進宮?」
話才出口,她自己又出言否定了,「不可能,商戶女是不能參選的,難不成真是太子?」
郭懷慎哪裡知道這些,他想了想,只道:「娘也別擔心了,左右南王不會為難唐婉姑娘便是了,後面到底是誰,咱們總會知道的。」
梅氏雖然著急,但也知道眼下再急也是無用,只得逼著自己不去想。
母子倆正說著呢,外頭小丫頭送來了一封信,說是南王府派人送來的。
梅氏接過開啟來一看,頓時又傻了眼,信上只有一句話:郭懷慎,你今兒來說的事情本王應下了。
母子倆看著信上的字,不由得面面相覷,都不明白南王到底是什麼意思。
轉眼便到了除夕,唐家上下一派熱鬧的景象。
趙氏自從上回讓唐婉罰跪被老太太抓包以後,這段時間一直低調得很,唐婉的日子便又回到從前,只是吃穿用度比從前好了許多。
這一日,趙氏和劉氏也難得沒有相互找茬兒,唐媛的屁股也不痛了,唐家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吃了頓年夜飯。
吃過年夜飯,唐婉回到自己院中守歲,春枝和夏枝陪著她。
屋子裡燃著炭盆,暖和得緊,兩個丫頭起先精神頭還十足,可是說著說著,沒一會兒便都歪在塌上沉沉睡過去了。
唐婉給她們一人蓋了條被子,自己則披了件斗篷出了屋子。
蔣姐姐今天應該也會守歲,不知會不會來找她,這般想著,唐婉便去了假山那裡。
「蔣姐姐?」
唐婉喚了兩聲,沒人回應,或許,蔣姐姐得陪蔣公子守歲也說不定。
蔣姐姐不在,唐婉一個人在假山邊坐了下來,抬頭往天上看,四四方方的蒼穹上沒有一點星子,黑沉沉的彷彿隨時都能壓下來一般。
從小到大都被困有這四方的天地裡,她忽然便想站到高處看一看。
身旁便是高出院牆的假山,唐婉想也沒想便往假山上面爬,幸好這幾日沒有落雪,假山的山石上乾爽,爬起來倒不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