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她看到唐姝臉色變了變,顯然這鋪面的情況或許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唐婉笑起來了很好,雖然心裡想的是別的,可面上的笑一點兒也不打折扣,看著唐姝只想撕爛她這張嘴。
不過唐姝很快也鎮定下來,頗為不屑的笑看著唐婉,「姐姐這話可不對,鋪面是祖母的,祖母想給便給,哪有特地去要的道理?」
「妹妹所言極是,」唐婉不想在這裡與她廢話了,說來說去就那點子事兒,她敷衍了一句,問她,「不知妹妹今兒過來可是有事?」
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有事說事兒,沒事就可以滾了。
唐姝聽不出,笑得得意洋洋,「沒什麼事兒呀,就是來看看姐姐,畢竟,姐姐嫁了人以後就不是咱們唐家的人了,嘖嘖嘖,嫁到蔣家那樣的窮人家,妹妹都替姐姐感到不值呢。」
這話就戳人心窩子了。
唐婉也回敬她,「妹妹可別心疼我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蔣公子無父無母,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不用受婆母搓磨,我祝妹妹以後也能找個這樣的人家。」
「姐姐不必嘴硬,誰不知道那蔣家過的什麼日子,」唐姝說著,掩唇笑了下,「還當家主母,姐姐,得有錢這家才有當頭,沒銀子的當家主母也只是個擺設罷了。」
唐婉也笑,「妹妹這話說得太早了些,日子到底如何只有過的人才知道呢,」她頓了頓,目光四下裡掃了一眼,「就像這個家,在京城也算是中等富戶了,可我過的又是什麼日子呢?」
唐姝聞言怔了下,她向來知道唐婉過得並不好,可當著她的面,唐婉從未提過,這是頭一回,但看唐婉眼裡那似嘲諷又似譏笑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想挖苦的話就說不下去了。
她沒有直接回自己院子,而是一路去了花園的亭子裡。
這一路上,她忽然記起了好些小時候的事情,那些被她遺忘在記憶深處的記憶,一旦再被記起,便似決了堤的洪水,怎麼攔也攔不住。
她記起來,小時候,她是最喜歡纏著唐婉玩的,唐婉也喜歡帶著她玩,還時常將自己的東西省下來給她吃……
後來,不知從什麼時候,母親就不讓她同唐婉玩了,而且她也看懂了母親眼裡對唐婉的厭惡,她若在母親面前說唐婉的不好,母親就會高興,漸漸的,她說著說著也始討厭唐婉。
這一討厭就是十多年,她似乎也從未想過原因。
現在細想起來,她也不明白,都是母親親生的孩子,母親為何會這般討厭唐婉?
貼身的丫環碧草看她在亭子裡一坐就是小半個時辰,忍不住出聲提醒,「姑娘,池邊寒涼,咱們還是回去吧,若是受了涼,夫人會心疼的。」
唐姝問碧草,「娘真的會心疼嗎?」
碧草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姑娘是夫人親生的孩子,且幾個孩子裡,夫人向來最疼姑娘了。」
唐姝聞言卻略有所思,「那娘為何不疼二姐姐呢?」
二姐姐也是娘親生的孩子啊?
「啊?」碧草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驚訝得張大的嘴巴,她想了會兒,忽然想到個解釋,「許是二姑娘和夫人之間緣份較淺吧。」
似乎只能這麼解釋了。
點絳院裡,唐婉可不知道唐姝的這點子小情緒,她正在收搭要帶去蔣家的東西,其實也沒多少東西,都是她平日裡用慣了的那些,不值什麼銀錢,所以老太太沒有派人來收走。
至於老太太先前給的那些寶珠閣的首飾,前幾天繡蘭姑姑帶了人過來,通通都收走了,就連南王送的那八大箱衣物也一併抬了走。
唐婉倒沒覺得有什麼可惜的,畢竟到了蔣府,那些個衣裳多半也是穿不上的。
只是兩個枝替她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