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淺低頭係扣子, 頭也不抬地問,「柴冬雪去哪了?」
「那我沒問。」翁曉夏盯著沈清淺修長靈活的指尖,到嘴邊的話嚥了咽,但是沒忍住,問:「沈醫生,你和屠警官吵架了嗎?」
翁曉夏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今天下午,沈清淺時常凝神,似乎在思忖大事。
「沒。」沈清淺沒多說離開了, 她回家路上沒有像以往那樣開啟廣播, 在一個紅燈前, 她撥通了祝琇雲的電話, 「師姐,最近怎麼樣?」
沈清淺和祝琇雲閒談,她望著前方的紅色長龍,心頭有躁意,今天怎麼這麼堵啊。
抱怨的人不只是沈清淺,還有柴冬雪,她在海京市鮮少打車,今天因為著急打車了,機器上的紅字嗖嗖漲,可車子紋絲不動。
柴冬雪的心在流血,早知道,她或許不該打車。
只是現在想換交通工具已經來不及了,她下車走到站點再等車,只會更加浪費時間,「師傅,還有多久到皇家影樓啊?」
師傅打了個呵欠,百無聊賴地說:「那可不好說,現在堵車太厲害了。」師傅繼而跟柴冬雪抱怨,現在貧富分化嚴重,有人飯吃不上,有人卻有錢買私家車,他拍著方向盤怒道:「你看看這幫傢伙,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買了車,大晚上都出來嘚瑟,不堵車才怪。」
柴冬雪沒有答話,車子經過兩個漫長的紅燈終於提速,20分鐘後,計程車停在皇家影樓的門口。
可惜,柴冬雪來晚了,影樓的人已經在收尾,「他啊,早回家了。」
柴冬雪想想來時的幾十塊車費,她心更疼了,「哥,我想見你。」柴冬雪其實想直接去柴英卓的家,但是她不知道地址,她問過柴英卓沒說,她想著許是不方便,便沒再問。
如果不是趙桂芳放心不下,非央著柴冬雪問出個地址來,她連皇家影樓都不知道。
「怎麼了?」電話裡,柴英卓聲音很淡,聽不出兄妹情深的家庭關係。
柴冬雪站在路邊,夜風吹得她有點涼,「媽掛念你,非讓我來看看你,給你帶點東西。」柴冬雪低頭踢著路邊石,一下一下很有節奏,她怕柴英卓拒絕,搬出了母親。
「不用掛念我,東西也不用給我,沒事儘量不要打電話給我。」柴英卓的話在秋天的夜晚更添涼意,柴冬雪重重地踢了一下路邊石,吸吸鼻子說:「哥,我就想見見你,都不行嗎?」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裡照顧著重病的母親,她本可以依靠的哥哥甚至不願見她,「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真的。」尾音,已經有了哭腔。
柴英卓在電話裡似是無奈地舒了口氣,「你在哪?」他已經聽見電話那頭有汽車的鳴笛聲,他皺起眉頭,提醒道:「我告訴過你,晚上不要一個人出門,母親還在醫院,你走了有人照顧她嗎?」
「哥哥那麼擔心,為什麼不能去看媽媽一眼?」柴冬雪生氣地問,「親情不是金錢所能替代的,媽很想你,一直都很想,我……」
「好了。」柴英卓壓抑地打斷妹妹的話,「在哪,我去接你。」
等待柴英卓的過程,柴冬雪像是無家可歸的人,在皇家影樓附近徘徊。
夜色深了,皇家影樓關門了,行人稀少,偶爾陌生的人行道過,柴冬雪都會莫名地不安。
如果對方多看了幾眼,柴冬雪會立即緊張,直到柴英卓出現,柴冬雪長舒口氣。
「我帶你吃飯,然後送你回去。」柴英卓甚至沒問柴冬雪此行的目的,柴冬雪望著路燈下消瘦許多的哥哥,從出獄到現在柴冬雪還沒有見過他。
「哥哥還是很帥。」打小柴冬雪就是柴英卓的迷妹,柴英卓冷清的面龐閃過一絲暖意,他淺淺地笑了下,揉揉柴冬雪的髮絲,「傻姑娘。」
一句話,酸了柴冬雪的眼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