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明甚至曾經開玩笑說過,「阿姨,你就當多一個兒子,以後家裡有事,英卓不方便的,你就找我。」
趙桂芳那時想著,她們農村人能有什麼事兒?可沒多久,兒子就被警察抓走了,說是強奸了一個姑娘。
趙桂芳回憶起那時,老淚縱橫,柴冬雪低頭抹淚,她很想阻止屠斐繼續問下去,可話題已然說到這裡,不如一次說出來,免得二次回憶再添悲傷。
趙桂芳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忠厚老實的兒子會強奸,據說對方是城裡的姑娘,年輕又漂亮,而當時柴英卓喝了酒才會做了出格的事。
乍一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麼不合理,酒後禽獸多得是,可趙桂芳和柴冬雪一樣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個好人。
「我兒子那之前都沒喝過酒,他咋可能一下子喝那麼多?」趙桂芳抹淚,最讓她傷心的,是兒子承認了,柴英卓說那個女孩很漂亮,他一見鍾情,可對方諷刺他是癩哈蟆想吃天鵝肉,柴英卓醉酒之下惱怒才動手。
柴英卓雖然承認罪行,但不承認是強奸,他只承認是想報復下對方,沒想真的做什麼。
最後的罪名是強奸未遂,柴英卓因此坐牢。
「那柴英卓當年是在哪喝酒受氣想要報復女方的啊?」屠斐敏銳地察覺到,當年這起強奸未遂的案件疑點頗多,尤其是最近查到柴英卓和紀景明之間的曖昧關係,柴英卓當年女人緣就不錯,本身對女人可能壓根不感興趣,他犯得著去強奸?
趙桂芳搖頭,她不知道具體在哪,但是肯定和森業集團有關,因為那段時間都是兒子的「工作時間」。
紀景明為此上門道歉過,他作為朋友和領導,都沒有很好地看管住柴英卓。
也是那時候,紀景明和柴英卓就疏遠了,確切地說,柴英卓和所有人都疏遠了。
「關於女方……」屠斐剛提了個頭,趙桂芳就淚水漣漣地搖頭,她當年想過去見見對方,但對方不肯見她。
「那知道叫什麼嗎?」屠斐追著問,趙桂芳哽咽地說:「不知道,孩子都不讓我問,啥都不讓問,我現在想起來,我的心啊……」趙桂芳哭到停不下來,柴冬雪也忍不住抽泣,屠斐不忍心再問,「阿姨,別哭,事情都過去了。」
趙桂芳喟嘆,「是啊,希望我們家英卓以後都能好好的。」柴冬雪聽完更想哭了,以後也好不了了。
屠斐偷偷給柴冬雪發簡訊道歉:不好意思,惹得你們母女兩都難過。
柴冬雪沒回復,屠斐悄悄退出房間,心頭沉甸甸的,她暫時不想去找沈清淺,怕自己的壞情緒傳染。
屠斐一個人溜達下樓,夕陽西垂,天邊暮雲將天空塗抹成殷紅色,散發著垂敗的氣息。
屠斐長舒口氣,往林蔭道走去,她在腦子裡整理聊天時獲取的零碎資訊。
屠斐不僅上心白鵬興的案件,連同10年前的強奸未遂,她也開始好奇。
屠斐站累了,坐在長凳上,手機整理資訊發給邢思博。
邢思博讓她今晚正常下班,他和陳光輝在局裡重新梳理案情。
每一天,都有新的線索,所以,每一天都要重新梳理。
屠斐想查閱當年柴英卓□□案的卷宗,邢思博表示希望不大,案子在海淀分局,他們想要借閱得走手續。
現在時間特殊,白鵬興的案件更急,趙洪德夠嗆能同意繼續鋪大攤子。
再者,屠斐心存懷疑借閱卷宗,海淀分局會怎麼想?你一個新人警員,自家案子沒破明白,還想對我們十年前的案件指指點點?
屠斐沒做聲,沒說放棄不過也沒繼續問。
至於邢思博和陳光輝那邊的進展,等屠斐明天來局裡再說。
屠斐收起手機,雙手插兜,身體靠著椅背,眯著眼望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