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就是在這個展上林崇歡用他耗時多年的作品震驚了世人,拔得頭籌拍出了個絕世高價,也給兔國爭了一口氣。
溫荑舔了舔嘴唇,覺得嘴巴乾澀的要命,強壓著心口的激動,「老師,那林崇英老師那邊?」
暮雲枝輕笑,「崇英天天忙得很,她不會在意的。」
而且作為被林崇歡教出來的人,以她的性格說不定還會有些幸災樂禍呢,又有個人要見識到林崇歡的威力了,省得總有人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沒體驗過的人怎麼會知道大魔王的可怕。
想到好友會有的反應,暮雲枝笑的更開了,「你的能力我是不擔心的,注意適可而止,不要太累了。」
這句話和最初的叮囑有點前後矛盾,著實是一片慈母之心。
溫荑被暮雲枝帶到林崇歡老人面前。
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林老師,我一定會認真學的。」
林崇歡笑著點頭。
他也不是什麼人都願意花上一天的時間來帶的,如果不是暮雲枝開口說溫荑是她的學生的話,頂多分個比入門高一點的織工去給她去科普體驗一下。
想入這一行,僅憑一時的熱情是不夠的。
他看中的是這人能受到暮雲枝的青睞。
暮雲枝是什麼人啊!
雖然比他小二十多歲,暮雲枝的名號林崇歡也是有所耳聞的,教學上嚴格程度與他不相上下。
能得到暮雲枝的認可,那就說明起碼她是個對傳統工藝有追求有天賦的人,同時也是個經過了寂寞沉澱耐得住壓力的人。
經過了暮雲枝的教導,溫荑已經不是未經雕琢的璞玉了。
……
事實證明林崇歡對溫荑的判斷一點都沒錯。
剛一上手溫荑就展露出對色彩和線條極為精準的記憶力,下手毫不遲疑,緯線說過三條經線就不會多過一條。
緙絲這門藝術講究通經斷緯,就是說經線提前固定,緯線人為控制。
經緯線織成網的形狀,按照提前準備好的畫把各個顏色精確地在這張網上劃分清楚。
就像作畫一樣,筆尖一掃線條有粗有細,顏色有濃有淡。
怎麼流暢的去過渡就是控制緯線的技術了。
第一排緯線可能要穿過十條經線,第二排九條,第三排……
中間再出現需要換色的情況,織工必須要有超凡的記憶力和色彩敏感度才能記得下一行應該怎麼走。
若是尋常人,在選色上也要卡掉一半人,織一根樹枝都有可能需要好幾種從深到淺過渡的線,更何況是一整副圖。
溫荑卻不同,這一步她已經在暮雲枝那裡學出來了,經過她自身幾年的實踐不能說登峰造極,也是出師的標準。
學習的第三天在看過溫荑拿過來的一副刺繡小畫之後林崇歡就帶著笑容直接跳到下一個階段了。
穿緯線的時候是用梭子帶線的,穿的準確還要勻稱平整,這時候需要用一把篦子一樣的東西,只有幾個齒,把緯線往下推。
這一步也很費時間,線的鬆緊不好掌握,太鬆不行,太緊不行,一條線如果不夠平整了,後面所有的線都不對了。
所以在這一關上要花掉很長時間練習。
別看林崇歡年過六十了,除了眼睛有些老花需要戴眼鏡之外,精神頭不比年輕人差。
開始他也在和溫荑互相試探對方的極限,可當他發現一天的學習下來溫荑面不改色,腰不酸腿不脹,肩膀後背也不痛,眼睛中也沒有疲色,精神頭十足。
這可就來勁了。
第五天開始,林崇歡就要求溫荑搬到工坊居住,原因是來迴路上太浪費時間了,晚上也不能閒著。
果然在住進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