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的全貌。
正如李倬雲所說,關節處那塊圓拱型的骨頭滑到了一個異常的位置上,以至於她的整條左腿看起來像是一種扭曲的姿態。
光是看一眼都覺得疼。
“怎麼會這樣啊?”令蔓欲哭無淚地說:“是不是因為剛剛你翻身的時候把我的骨頭蹭過去了?”
“……”李倬雲也很莫名其妙,“我壓根沒使勁啊。”
“痛嗎?”他問。
“當然痛了!”
李倬雲托住令蔓的背,試圖將她扶起來,“快點穿上衣服,去醫院看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別別別!”關節受到一連刺激,令蔓尖叫好幾聲,“痛啊!”
那種痛就好像有人不斷用針扎進自己的骨頭,受盡殘酷的極刑,卻束手無策。
手機又響了,令蔓毫不猶豫地拿起來回復。
包裝重新做了排版,讓她幫忙檢查一遍。
打字說不清楚,他們要求跟令蔓語音通話。
李倬雲催促:“趕緊穿衣服。”
令蔓邊打字邊說:“等等,太痛了,讓我緩一緩再穿。”
她一拖再拖,喊痛的人也是她,不當一回事的也是她。
李倬雲看不下去了,疾言厲色道:“痛也忍一忍!一步穿到位不就不痛了?!你這樣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被李倬雲突然拔高音量兇了一頓,令蔓轉過頭,有些愕然地看著他。
對待病號不心疼也就算了,怎麼還大聲吼她?
公司的事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她也沒辦法。令蔓已經夠心煩了,腿也瘸著,難不成還要抽空照顧他的想法?
不滿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令蔓說:“受傷的不是你,痛的也不是你,你吼什麼。”
李倬雲一把奪過手機,怒不可遏地衝那邊的人喊道:“令蔓受傷了要進醫院,有什麼破事晚點再說!”
說完,他狠狠地將手機摔到床下。
螢幕頓時四分五裂。
令蔓目瞪口呆。
沒等她反應過來,李倬雲的手機響了。
是救護人員到了,通知他下樓接他們。
李倬雲看向令蔓:“你想這樣子見醫生嗎?”
衣衫不整,胸部以下一絲/不掛。
令蔓搖頭:“不想。”
“那趕緊穿好衣服。”
令蔓深吸了一口氣,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她最後還是憋了回去。
“好。”
這次照李倬雲說的,再痛也咬牙忍著,她一鼓作氣將裙子穿到底,勉強遮住屁股。
李倬雲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大腿上,不至於走光。
離開之前,他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一下,聲音罕見的溫柔:“忍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李倬雲下樓接人。
令蔓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思考,她安靜地躺在空無一人的大床上,大腦放空。
不一會兒,李倬雲帶著幾名救護人員回來了。
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率先走進房間,後面跟著一位提著急救箱的護士,還有兩名抬擔架的男助手。
被擔架抬走的過程對令蔓來說才是最痛苦的,折磨等級較之前更甚幾倍。
她不止一次痛得眼前發黑,嘴裡不住地喊著求饒、“輕點”之類的話語。
然而對見慣了這種情景的男助手們來說,她的呻/吟聲也許跟家畜被宰殺之前的嘶吼無異,令蔓並沒能因此得到特殊待遇。
痛到一定程度時,令蔓的忍耐力也大大提高了。
後來有再大的反應,她也只是咬咬唇、皺皺眉,儘量不吭聲。
這時,耳邊傳來幾句不合時宜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