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埋怨李倬雲,那是不可能的。
事情因他而起。
但令蔓也知道不全是他的錯。
更何況李倬雲已經認識到自己的不對,也在配合她盡力挽回了。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令蔓也說不清楚。
也許事發當天她就應該積極地去找大牛溝通……
可當時她腦子裡也一團糟,根本沒那個心情。
李倬雲看完聊天記錄,把手機還給她。
他神情冷漠地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種朋友不如不交。”
令蔓蔫蔫地說:“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們十幾年的交情,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我以為這點小事是可以和好的,怎麼說絕交就絕交?”
她自問自答:“也許是我太沒心沒肺了吧,對我來說是小事,但是大牛說她已經心涼了。”
李倬雲說:“說明她太小氣了,要麼就是她根本不重視你們之間的感情。”
“你還要說這種話打擊我嗎?”令蔓抬起眼皮,不悅地看著他:“我們先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人家肯不肯原諒我們都沒錯。這個時候不反省自己卻怪別人小氣,這個邏輯根本不對。”
李倬雲:“我們已經向她示好了,她不領情。她也在朋友圈罵了我,她怎麼不跟我道歉?”
令蔓雙手陷進發根裡,無力道:“算了,別說了。”
現在爭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李倬雲站在一旁猶豫了很久,他坐下來,伸手拍拍令蔓的肩。
“別難過了。”
令蔓怎麼能不難過?
她的臉埋進膝蓋裡,聲音發澀:“現在我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看著她沮喪的模樣,李倬雲如鯁在喉,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才有用,只能表達發自內心所想:“我會加倍對你好的。”
令蔓搖了搖頭,站起身:“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徑直走上二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李倬雲眼睜睜看著她走開,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一關就是一下午。
晚上,夏雨柔來叫令蔓吃飯。
屋內毫無動靜。
喊了一會兒沒人答應,夏雨柔無奈離去。
十分鐘後,換李倬雲來敲門。
令蔓還是不理睬。
但抵不住李倬雲不屈不撓,一下比一下拍得響亮,大有要跟她耗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令蔓怕他這樣下去把手拍腫,終於開啟門。
她露出半個身子,“什麼事?”
李倬雲硬是就著那條門縫擠進屋內,並且手裡的飯菜絲毫沒灑出來,穩如拓海。
他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意思明瞭:“吃飯。”
令蔓臉色黯淡地說:“沒胃口。”
“多少吃一點。”
“我真的吃不下。”
李倬雲凝視著她,換了一副請求的口吻:“令蔓,不要這樣對自己……你這是變相地在懲罰我。”
令蔓垂下視線,沒有說話。
李倬雲放下姿態:“好,我知道錯了,你教我怎麼做,我都會去做。”
令蔓搖搖頭,輕聲說:“現在不是我教你怎麼做的問題,已經沒有必要了。”
她指著門口的方向,“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李倬雲屹立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