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異樣,康平長公主若有所思,或者當時已經發生什麼意外的,只是卻已經幸運地化解,沒有暴露在人前。
想到這裡,她心裡添了幾分怒意和壓抑,這種日子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讓她偶爾也會產生幾分疲憊感,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先帝嫡女是不是過得太窩囊了。
想到這裡,她嘴角露出幾分諷刺。
駙馬孟蒔見她面露疲憊,扶著她的手道:“你累了大半個月了,今晚便好生歇息,明日才好喝兒媳婦的茶。”
康平長公主心不在蔫地點頭,和丈夫走了幾步,突然道:“也不知道妡兒睡了沒有,我去瞧瞧她,你先回去歇息罷。”
孟蒔習慣了她這種風風火火的性子,當下也沒有說什麼,叮囑幾句,便先回房了。
康平長公主也轉身去了小女兒的院子。
等她到時,發現女兒果然沒有睡,還十分精神地伏案在寫著什麼。春櫻等丫鬟在旁邊伺候筆墨的伺候筆墨,點燈的點燈,端茶的端茶,各行其事,並未顯慌亂,無一絲聲音響起,就怕吵到正在伏案的人。
看到康平長公主到來,丫鬟們紛紛上前行禮請安,孟妡也驚醒過來,趕緊扯了張乾淨的紙覆住,掩住剛寫的東西,然後站在燈下,朝她乖乖巧巧地笑著,彷彿就是隻正在賣乖的小貓咪。
康平長公主似笑非笑地看著小女兒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也不揭穿她,由著她上前將自己扶到了臨窗的榻上坐著。
“娘,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孟妡邊問邊殷勤地接過丫鬟遞來的蜜水呈給母親,又體貼地道:“大晚上喝茶會睡不著,您喝點蜜水,養足精神,明天才好喝兒媳婦的茶。”
康平長公主瞧她貼心的模樣,笑著接過蜜水喝了,然後揮手讓伺候的丫鬟退到外頭,方問道:“你先前和壽安去瞧你嫂子,可發現什麼沒有?”
孟妡就知道母親會來問這些,當下便道:“嫂子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和平時的精神不太一樣,她說太累了,不過卻不像是累的。”
聽罷,康平長公主便知道其中另有隱情,或許這隱情出在柳家,只是若是醜事的話,自然不好宣諸於口。康平長公主嘆了口氣,好不容易娶進來的兒媳婦,她也不會去做那個惡婆婆,知道如何做。
只是她可以不拆穿,但卻不代表不會去查明,當下對女兒囑咐幾句。
孟妡拍著胸脯保證道:“娘放心,交給我,保證完成任務!”還有幾分興奮的小模樣。
看她一團孩子氣的模樣,康平長公主又想嘆氣了,苦著臉說:“你什麼時候能長大點啊?你看壽安都嫁人了,看著也定性,和烜兒感情不知道有多好,都說她馭夫有術。怎麼你卻看著像個小孩子?這樣我如何給你說親?再不說親,你明年就要十七歲成老閨女了,適齡的公子都給人挑走了,到時候你只有挑剩的份兒……”
孟妡被她嘮叨得不高興,扭著身子道:“哼,若是歪瓜劣棗的,我才不要呢!大不了以後就一輩子待在家裡讓你們養,而且大嫂看著是個寬厚人,她也不會趕我!”
“你想氣死我麼?”康平長公主咬牙切齒地擰她的臉。
孟妡哎喲哎喲地叫著,卻不像那些平常的姑娘一樣說起親事就萎了,或者是由長輩作主,她和母親熊慣了,當下將腦袋拱到母親高聳的胸懷裡,摟著她擰著麻花:“你罵我也沒用,反正若是我瞧不上眼的,就不嫁!想讓我嫁,得讓我瞧上眼才行!”
也因為孟妡這種耍賴的舉動,所以原本去年及笄時就應該說親的,直到現在還沒有定下來,讓康平長公主急得不行,最後還是素來有主意的妹妹康儀長公主勸她,說指不定孟妡的好姻緣並不在京中,方緩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