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東宮,連鳳儀宮那邊也未讓人去通知。”徐安垂首回道。
孟妘心中千迴百轉,很快便有了些頭緒,雙目亮晶晶地看著太子。
太子回視她,握緊了她的手,心情也有些激動。
準備好後,讓人備了轎輦,也往仁壽宮而去。
“昨日我去給皇祖母請安,發現她的精神不太好,午時洛英讓人遞了訊息過來,說皇祖母昨兒一直在叨唸著烜弟和康嘉姑姑。”孟妘和太子同坐一輛轎輦,小聲地附到他耳邊道:“想來皇祖母應該是思念他們之故。”
太子拍拍她的手,明白了她的話。
到了太后的寢宮時,他們進門便見到圍在太后床前的幾位太醫,稍遠一些坐著文德帝,殿內除了太后宮中伺候的宮人和洛英外,便無其他人了。
洛英這幾年來越發的穩重了,雖然長相與衛烜相似,但一眼看去也不太像,氣質更是天差地別。只是太后就愛看她那張臉,也喜歡讓她在身邊伺候,很快便成了太后身邊的得意宮女,文德帝知道這洛英是衛烜安插在太后身邊的,不過卻不以為意,看到太后對洛英的那種倚重,便默許了洛英的存在。
“父皇,皇祖母如何了?”太子腳步凌亂地走來,一臉焦急地問道。
文德帝目光掃過太子和孟妘的臉,見他們眼裡的擔憂真切無偽,方道:“太醫還在看。”說著,他嘆了口氣,繼續道:“你們皇祖母年紀大了,近來精神不濟,你們若是有時間,多過來陪陪她老人家。”
太子心中一突,低下頭悶悶地應了一聲。
☆、第 205 章
一時間,太后的寢宮又安靜下來,只有宮人走動時衣裾輕輕晃動的聲響。
很快地,太醫們輪流為太后請完脈,又用眼神飛快地交流一翻,便由太醫院的醫正——阮醫正出列道:“皇上,臣等已為太后娘娘請過脈,太后娘娘身子並無大礙,只是鬱結於心,不利五臟,鳳體日漸衰弱,須得好生休養,讓她開懷方可。”
文德帝皺眉,並不愛聽這種似是而非的答案,作為皇帝,他自己也知道作太醫的自有一套保命準則,輕的要往重上說,重的要往生死大關上說。如今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可聯想的空間極大,且進退皆有藉口。
他的眼神慢慢地冷下來,淡聲道:“朕不想聽這種似是而非的話,只想問太后娘娘的身子如何,能否邁得過這坎。”
以阮醫正為首的太醫們紛紛下跪,直呼臣有罪。
“閉嘴!”文德帝終於氣得將手中的茶盅擲落地上。
清脆的瓷器碎裂的聲音讓整個仁壽宮安靜下來,宮人們的呼吸都變輕了。
太子正欲上前說話,被一隻滲上了水漬的柔軟小手拉住了手,讓他的呼吸微窒,原本到嘴的話便頓住,身體也倏然變得僵硬。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兒,頎長的身段遮擋住了身後女人的身影。
最終,身後的女人的存在戰勝了心中那種對皇父的敬重,讓他垂下眼瞼,沒有任何動作。
仁壽宮一時間安靜得可怕。
就在這種安靜中,門口響起了一個輕悄的腳步聲,然後是一個內侍在門口小聲地稟報道:“皇上,江貴人求見。”
殿內無聲。
那內侍躬著身子僵在門口,一時間冷汗溼了裡衣,身形都有些發顫。
江貴人是去年新進宮的美人,人美性子也伶俐,極得文德帝寵愛,很快便從眾多才人中被升為了貴人,據聞近日有可能會將她的份位再升一升,指不定會得一個妃位,在皇宮裡風頭無兩。且因鄭貴妃這段時間病重,不僅年華逝去、容顏漸老,雖有貴妃之位卻無貴妃之尊,更不用說早就失寵的皇后及那些年華老去的妃子們,這皇宮裡反而一時間成了那些年輕的低份位嬪妃們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