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寄靈說:“讓六妹妹看笑話了,如今姐姐這模樣兒,實在是不雅相,身子也髒汙著,沒得汙了你的眼睛。只可憐我那孩兒,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卻不想……”她輕輕嘆了口氣,“罷了,逝者已矣,說再多也是徒勞。”
見她這模樣,阿菀自然是要給她作主的,當下便冷硬地道:“你且放寬心,我今日既然來了,便要給你作這個主,難道一個謀害了主子的丫鬟也處置不得?”說著,她還特地看了眼劉夫人。
劉夫人趕緊賠笑道:“這是自然、自然。”便叫兒媳婦去將那害得兒媳婦小產的丫鬟給叉上來。
阿菀臉色終於緩和了幾分,拍拍羅寄靈的手。
羅寄靈看著婆婆和長嫂巴巴兒地賠笑的模樣,哪有平時的精明算計、不可一世,不禁心中一酸,差點掉下眼淚來。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縱使昔日和姐妹們常為了些小事鬧矛盾,可是當她發生不好的事情時,還是這些姐妹們念著自己。母親固然也是念著自己,可是母親只要給點好處,便要勸著她忍耐,等他日分了家就好了。
分家?公婆如今春秋正盛,等到分家還不知道過個幾十年,人都要被搓磨沒了,哪裡指望得上?
不過,今日阿菀會親自過來,倒是讓她有了想法。
羅寄靈從來不是軟弱的人,此時機會放在她面前,她自然要把握好,方不辜負姐妹們今日過來一趟的情誼。
很快地,一個丫鬟打扮的柔媚女子被帶了進來,甫一進來,便馬上跪了下來,哭著道:“二少奶奶,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願意做牛做馬給小少爺陪罪……”邊請罪邊跪下磕頭。
羅寄靈看她一反前幾天得意張狂的模樣兒,哭得梨花帶雨,更添幾分媚態,膈應得不行。雖然裘香換了一身丫鬟的行頭過來,為了應和婆婆先前說的話,可是裘香這衣服分明是匆匆忙忙地換上的,手腕上那個雕花纏金絲的玉鐲子還沒有解下,這可不是丫鬟能佩戴的東西。
果然,便聽羅寄瑤開口道:“伯母,你們府上的丫鬟可真是有福氣,還能佩帶姑娘們才能戴的首飾。”
劉夫人婆媳也看到了裘香身上未解下來的首飾,不僅是手上,還有耳朵上那墜著珍珠的丁香耳環,不禁尷尬極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幸好,羅寄瑤今兒過來這裡,也不是要揪著這點小事不放的,便將這害了羅寄靈孩子的大膽姨娘交給她處置。
羅寄靈笑了笑,“按府裡的規矩,這等大膽謀害主子的丫鬟,須先仗責四十大板,再驅逐出府。”既然婆婆要說這是丫鬟,羅寄靈也不客氣了。
有阿菀這位世子妃鎮著,劉夫人即便覺得兒媳婦狠毒、不給自己面子,也沒辦法保下裘香,只得當作聽不到裘香的呼救聲,由著粗使婆子將裘香押到外頭院子裡行刑。
不過,裘香的呼喊聲才喊了幾下便停了。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一道暴怒的男聲突然響起,“你們誰敢打她?啊——”
那道男聲還未落,就聽到接著的慘叫聲響起,然後是嘎嘎嘎的鵝叫聲。
一個丫鬟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夫人,不好了,四少爺被鵝給咬了。”
劉夫人嚇得霍然起身,剛走了兩步,才憶起那兩隻白鵝正好是瑞王世子妃帶過來的,頓時便止住了步子,回頭看向阿菀。
卻見她神色淡然,垂眸看著手中的茶盞,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劉夫人心中恨極,瞪向床上坐著的兒媳婦,可誰知往日時常往她身邊湊奉承她的兒媳婦竟然一臉虛弱地坐在那兒,撫著胸口道:“娘,我前兒才小產,大夫說需要在屋內養足一個月,見不得風。”
劉夫人這回真是恨得不行了,最後聽到外頭兒子的叫聲太慘,再也顧不得其他,拎著裙子就衝了出去。劉大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