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俞道:“難道修仙者中沒有人管嗎?”
“管?既然此人殺人放火如吃飯喝水,卻活得好好的,想必是沒人管吧。且不說那些所謂修仙的,就是俗世武林,不也是如此。我不過是撿了個寶貝,官府卻幫人拿我,若是有人管,難道還有懷璧其罪的說法嗎?”
小俞沉吟不語,不知道想些什麼。
突然秀才猛地站起,大手一揮,“我盧秀才不這麼認為!”小俞和老頭吃了一驚,紛紛望他。
“世人皆醉我獨醒,世人皆醒我獨醉。如果沒人管,那麼在下就管上一管!雖千萬人,吾往矣!”
老頭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套弄得一愣,隨即冷笑連連,“你管!你想用你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我懸樑自盡嗎,啊?秀才。”
小俞卻呆呆的痴了,仰頭凝望著秀才的身形,沒有作聲,目光中閃著別樣的神采。
今晚小俞沒有給大門拉上剔骨絲,怕秀才夜起碰上,窗戶上的也收了回來。廟裡氣氛有些沉悶,三人帶著各自的心思睡下,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小俞起床時秀才還睡著,沒見老頭。照例出門撒泡尿,揉揉眼睛,呼吸了一口山間清氣,精神舒暢。四下看去,也沒看到老頭,想來是跑出去練功了。便回屋內,去裡屋抱些木柴,卻見神像面前放著一個包袱,過去一看,底下壓著一張紙,心中驀地一緊。將紙抽出,上面寫道:
“小子,我走了…”
小俞頓時心神大亂,轉身奔出門外,環顧一圈,攀上大樹樹頂,放眼望去,再無蹤影。下了樹沿著通往河口小路奔去,跑到河邊,小船已經不見,茫茫河面空空如也。小俞坐倒在地,望著河水抽抽搭搭,良久,拿起那紙,重新看到。
“老頭子曾有一子,喚作寒兒,後來不知何故卻突然不見。我尋訪多年,走遍天涯,杳無音訊,原以為定是被我仇家所害了。昨日聽完那信,忽有所感,心中隱隱燃起一份希望,或許我那孩兒,並非是為人所害,竟是被修仙者帶走了也不無可能。念至此處,再不能自已。這段時日與你相處,其實心中歡暢,已將你當做寒兒,我一身本事也盡傳與你。我看你天資聰穎,勤加修練,未來成就必定在我之上,但你又心懷蠢念,恐受其累。那四人兵器我已全部沉河,你也早日離開此地為好,怕有仙人手段尋到此處。我所得那塊玉石,不知有什麼用,但既然那修仙的小子覬覦,必有不俗之處,你既說曾有仙緣,或許有用,但絕不可露於人前,就是金白之物也不要示人,否則必遭歹人,切記!切記!老頭子逍遙世間,閒散慣了,勿念。”
字盡於此,小俞讀完,呆呆望著遠方河面出神。
不知什麼時候,秀才的聲音傳來。小俞回過神,從地上爬起。秀才問出了什麼事,小俞只說老頭走了。
迴轉廟中,小俞走到神像前,翻開包袱,裡面放著一塊果子般大玉石,一摞銀票,五錠金元寶,十來塊銀錠並一些散銀,旁邊整齊擺著一套飛刀,一卷剔骨絲。小俞拿起那塊玉石,細細打量,金燦燦的漂亮倒是漂亮,其他看不出所以,又放了回去。
秀才過來說:“那前輩走了,你留在此處也沒意思,不如同我一起遊歷,也好做伴。”
小俞想了想,點點頭。翻出以前的破落乞丐裝,重新換上,摸出一個香囊,看了一眼放進懷裡,將兩套衣服放火燒了。秀才大奇,小俞也不說話,跑去神像石臺側邊,趴在地上,貼著石臺牆壁手掌一震,兩指一夾,摳出一塊磚頭來。手伸進去掏出一塊黑布,包著什麼東西,開啟檢查一番,是五本小冊子,包好了貼身放入懷中。
這時小俞拿出幾塊散碎銀子,放入口袋,其他結結實實打好包袱,背在身上。秀才已在外面等候,小俞走出幾步,回頭看一眼山神廟,戀戀不捨。秀才見他眼中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