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東宮這些侍衛,我已經請示了太子殿下,在我離京的這幾日,這四十八名侍衛會時刻保護你和蘇大人的安全。”
韓陌知她心裡對蘇綬還有根沒拔的刺,尤其是今夜黃氏招供了那些隱情,無疑是又把她心裡頭的怨和恨又全部掀翻了出來。
他不知道這些傷和痛會不會影響到蘇婼,如果有影響,於此刻的他們而言顯然是不利的,而若是沒影響,他又會忍不住心疼她,因為如果此時此刻要做到冷靜如常地處事,她該需要……
“我知道,你放心去吧。”
……該需要多麼強大的毅力來剋制自己!
但蘇婼答得乾脆,不但沒有任何受情緒所控的樣子,反而神色平靜地提醒他:“此去兇險,你當萬分小心才是。現如今對我來說,奸黨落不落網在其次,大家平安反而才是最重要的。”
她已經失去了最愛的母親,她再也回不來了,已經經歷過刻骨的失去,便無力再承受多一次。如果天下清明要用她所有在乎的人的性命來交換,她也寧願自私一回。
“我會做好我該做的事。”
這一聲幽幽低語,讓韓陌心下震盪。
他需要緊握住雙拳,才能剋制住當著這麼多人面擁她入懷的衝動。
他垂首看著地下,反覆地攥握著劍柄,過後才無言地點點頭,向蘇綬深深一拱手,大步跨向門口。
一隻腳跨出門檻,他又驟然回頭:“對了。”
蘇婼一直在目送他,此時便對上他的目光:“我上次說的那個驚喜,估摸著會提前,你明日一早勿要外出。”
說完他才腳步利落地離開,頎長而英武的背影,很快隱入了雨夜裡。
蘇婼看著復又靜默了的門庭,恍然想起來上回自宮裡出來,韓陌趴在馬車窗上急切地告訴過她,他會送她一個驚喜。她委實想不到那會是什麼?或者是蒐羅來的美食?或者是難得的金銀或綢緞?因為猜不著,便不曾花心思猜。
此時他卻又如此鄭重地提起,而且是在這樣的當口,便令她也不得不鄭重起來,——他到底有什麼驚喜給她?
“蘇大人,接下來該如何安排?”
竇尹在請示蘇綬。
蘇婼轉過身。
蘇綬道:“當下宜先將黃氏與張栩夫婦押送大理寺,遣專人看管。另,需請竇公子隨我留守大理寺衙門,至於鄙處,蘇某便想拜託楊護衛。”
楊佑當先拍著胸脯:“大人放心,在大人有新的安排之前,在下絕不離開蘇家半步,保證蘇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哪怕是府上的狗兒貓兒,全部都安然無恙!”
竇尹也道:“我們世子來前早有交代,我等全聽大人派遣。”
蘇婼上前:“滄州那邊是怎麼回事?可有跡象表明跟張家有關?”
竇尹沉吟:“皇上沒有明示。不過,我朝當今除去眼下此案,別處還不曾出現大的疏漏。若無萬全籌備,也不可能會有如此之多的民丁聚集同一處。故而,世子與我等確實如此懷疑的。”
事到如今,蘇家都在張家面前暴露了,張昀與楊燮若再不有些準備,也說不過去。
蘇婼垂頭想了一想:“我想跟你們去趟大理寺。”
她目光掃視著地下的黃氏:“我還有些話,想要問問她。”
竇尹以目光與蘇綬交換意見。
蘇綬點了點頭,率先走出門檻。
陳年的證據
凝結於胸的殺母之仇,豈是簡單幾個問答就能平下的?
蘇綬縱然無法盡知蘇婼如今的心情,自打知道她所做一切皆是為了替她母親討個公平以來,所見種種,皆是她身為女兒對母親的深情,這其中生死相隔的痛與悔,他也不難揣度。
因為這些痛與悔他心裡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