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丫頭竟被蘇婼買進去當了丫鬟!
蘇家他暫時不能動。蘇綬在他手上學到了學問,也學了他的謹慎。一旦遠離朝堂紛爭的蘇家出了丫鬟被暗殺的血案什麼的,他便會有暴露的風險。畢竟,比起蘇家來,薛家這小丫頭,暫時還不算什麼。
他讓她活了下來。
然後,又一次向蘇綬提及了聯姻之事。
可蘇綬依舊油鹽不進,把個懦弱怕事的模樣裝得極逼真。
蘇綬是知道怎麼騙他的!
果然最瞭解自己的人,永遠是自己的敵人。
天又變了
和蘇家聯姻之事,那時總歸是不能威逼進行,他選擇徐徐圖之。
這時候羅智被韓陌逮到了,蘇婼竟然在場!
再後來,就是兵部被盯上,常蔚落網,常賀劫人留下隱患……一件件變故接踵而來,無一不有韓陌與蘇婼參與。
但是那個時候,他們都防著韓陌,防著鎮國公,誰會防著蘇婼那丫頭呢?連蘇家他都還只是盯著,而不是防。
韓陌到底是憑本事坐上的東林衛鎮撫使之位。
她蘇婼有什麼?
連蘇家祖業都沒資格參研。
可就是這個十多歲的小丫頭,她竟然是鬼手!
當初楊燮制的那把鎖,為何能被蘇家解開,有答案了。
從頭至尾,都是因為蘇家在暗中培養蘇婼!
以至於,短短那麼一兩片刻的工夫,她和韓陌潛到了然秋閣,精準地開啟了機括,挖掘到了他的秘密!
這一整日,他都感到四肢發冷。
據說蘇婼和韓陌從張家出去後就進了宮中,自然此事也應該被皇帝知曉了。
他籌謀了這麼多年,離成功只差一步,沒想到竟然就暴露了!
但他眼下還不能亂陣腳。
此事縱然會讓外人震驚,猜疑,但終究沒有任何證據,他眼下若亂,那則會更加證實皇帝心中的猜疑。
“父親!”
張栩進門的腳步略顯匆忙,“太子帶著韓陌來府了!”
燈下張昀渾濁的雙眼迸射出了精光,但轉瞬,他緩聲道:“還是來了?”
張栩上前,聲音像高高吊在半空:“怎麼辦?”
“慌什麼?”張昀站起來,立在窗前,“應該是來探虛實。”
“總得應付……”
“既然選在夜裡,還公然帶上了韓陌和蘇婼,你還看不出來什麼意思嗎?”
張昀瞥了他一眼,而後走了出去。
韓陌隨太子立在張府前院,約莫一刻鐘,張昀率著眾人匆匆地前來迎接。
“臣恭迎太子殿下!”
張昀在太子虛扶下直身,又道:“殿下駕臨,如何未曾提前通知老臣灑掃恭迎?”
“孤不過是來串個門,閣老何須多禮?”
太子說著,指著立方,張昀便立刻示意張栩領起路來。
到了正堂坐下。
太子指著下首的韓陌說:“孤今日邀了韓世子來訪,乃是聽說了一事,覺得不可思議,特來向閣老求證虛實。”
張昀左手置於膝上,揚起唇來:“殿下想問何事,不妨直言。”
大子目光從韓陌臉上睃過去:“日前韓世子得到匿名舉報,說是張家藏有一幅奇怪的畫像。畫像畫的是已逝的武陽公主長寧,而落款上卻由張閣老親筆寫著‘吾祖’二字。
“孤覺得此事十分荒謬,世人皆知長寧公主無後,公主府如今也迴歸了朝廷。且張家世代在京城為官,孤從記事起就知道了的。但是這個舉報的人,卻以人頭作保,宣告確有此事,故而孤不得不前來問問,此事可屬實?”
燈下的張昀雙目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