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回事摺子,送去宮中。眼下先把該辦的事辦了。”說完他看向阿吉,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停下一會兒道:“薛姑娘看來已經知道自己身世了,那我們能聊幾句嗎?”
阿吉一路平靜,聽到“薛姑娘”時還是略怔了一下,然後才捉著手指頭點頭:“老爺您說吧。”
蘇綬緩下神色:“你不用喚我老爺,你就稱呼我——”說到這兒他看了眼蘇婼,“你可以喚我一聲世伯。我與你祖父是忘年交。”
蘇婼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阿吉肩上,然後看了眼韓陌。
跟薛容的交情,是蘇綬曾諱莫如深之事,雖然私下她已經透露給了韓陌,不過在這種場合,她還是沒想到蘇綬會如此毫無顧忌地公佈出來。
蘇綬道:“你被常賀擄去的這幾日,呆的是什麼地方?”
這一問,韓陌注意力立刻集中了起來,周夫人也定睛看了過去。
阿吉看著地下,先是沉默,而後就幽幽地說道:“是個宅子。有些年頭了,但是一直有人住。那宅子不小,坐北朝南,即使我呆的屋子在西邊,一看就是間空置的屋子,光照也很好。”
“你怎麼知道?你有出去走動?”韓陌脫口問。
“不能走動。但我能從照在窗戶上的太陽光判斷朝向。還有窗戶木頭是舊的,但窗紗卻不算舊,用的還是籠煙紗。”阿吉說著,看向蘇婼和周夫人,“太陽朝向是母親從前教會我的,窗紗這些,則是婼姐姐教我的。”
周夫人有些激動,看向蘇婼時的目光裡都有著掩飾不住的欣喜。
她問:“還有呢?你還發現了什麼?可曾看到裡面的人的面目?”
雖然已經知道了楊燮的名字,可是他的面目卻還是個謎。
“除了常賀,我還看到了一個姓孫的。”阿吉說著,目光打量起屋裡唯一的年輕男子韓陌:“姓孫的大概二十歲上下,比世子低半個頭,身量也沒這麼強壯,但他看上去也是會武功的。他是一雙彎眉,有點濃,瑞鳳眼,最明顯的是他的左手食指上有顆蠶豆那麼大小的黑痣。不過他往往拿斑指擋著,不仔細看,或者那顆斑指不活動的話,看不出來。”
“孫雄!”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吐出這個名字。
韓陌抓起自己沒動過的茶給她遞上去,趕著問她:“還有什麼?你趕緊潤潤嗓子,一次都說出來!”
阿吉喝了茶,醞釀著,便接著說:“他們不是都呆在那宅子裡的,經常有人出去走動,我有一次聽那孫雄跟那個胡三,對了,先前給常賀當打手的那個人,也就是劫持我的人,他就是胡三。那個胡三會出去賭錢,還欠了賭債。這次他幫常賀的忙劫我,就是收了他的錢。孫友也時常出去,不過他常去的是城裡的茶館。”
韓陌與蘇婼對視一眼,繼續聽阿吉往下說。
阿吉勻了勻氣,又道:“你們說的楊燮,我沒見過。但是,那裡還有個先生,應該也是他們的頭兒。”
先生
“先生?”蘇婼與韓陌異口同聲。
“是。有一天來送飯的人說的,說先生來了,在跟公子敘話。還說我說不定就要出去了,我問為什麼,他說先生說常賀是在捅簍子。”
屋裡幾個人立刻對視。
“這個先生,八成就是那天在天牢裡接應楊燮的了。”韓陌道,“武將一般是不會稱作先生的,那麼此人是文官。準確地說,他是個一品文官。對了,”說到這裡他轉向蘇婼,“你那天夜裡在大理寺門外所看到的文官,都還記得有誰麼?”
“當然記得。”蘇婼點頭,又數著手指頭報了一遍名字,“沒錯,從阿吉的話裡可以看出,常賀的行動確實未經楊燮他們同意,如今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他們應該會做出反應。可是,如果按照這個名單一個個地排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