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憶羅正在絞盡腦汁地拿捏措辭,耳邊突然傳來應鈞低沉的聲音。
「站住。」不急不徐,卻威勢十足。
姜憶羅好奇地轉頭看去,灰頭土臉的三人已經折身回來,砰的一聲,整齊跪作一排。
哦姜憶羅心下瞭然,他們三個剛才準備趁她將人拖住,悄悄溜走!
同門情誼在哪裡?江湖道義又在哪裡?
察覺到她譴責的目光,孔清只當不知還賊兮兮抬眸懇求地看著她。
此刻,姜憶羅自身難保,更別說去保那三個想扔下自己偷溜的人了,因此只回應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就垂眸看地面。
孔清求救無門,有點兒洩氣,不過眼珠子一轉,他立刻想到,還可以自救!想通後,當即搶在應鈞開口前道:「尊主容稟!」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鬥志,除了應鈞之外,幾人均不解地看向他。
孔清快速抬眸往應鈞臉上瞟了一眼,心尖兒一顫,莫名有種今日之事很難善了的感覺。
但是,萬一呢?
不等應鈞說話,當然,孔清也知道他壓根就等不到應鈞應聲,索性直接道:「尊主,事情是這樣的。今日屬下三人偶遇姜小、憶羅,當時她表情糾結、長於短嘆,一副焦慮不安的模樣。直接攔下了屬下三人,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們,希望我們能幫忙解惑。」
說到這兒,孔清隱隱有了幾分底氣:「您也知道屬下一向心軟,見她如此彷徨無助,哪兒忍心拒絕,便答應了下來。然後經過一系列努力開解,終於讓她意識到了」
應鈞冷笑一聲,語氣越發危險:「意識到了什麼?本尊不行?」
孔清一番剖白就此卡在了喉嚨裡,嘴巴張張合合,硬是說不出一句狡辯之語。
應鈞的目光從排排跪的三人身上一一掃過,三人瑟縮著垂下頭,大氣不敢喘。
姜憶羅見三人這樣委實可憐,而且源頭終究在自己,忽略他們剛剛想偷溜一事,她終究是有點心軟,遲疑片刻,伸出手,用手指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細微的動作原本並不明顯,可應鈞還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垂眸看去,便見那張白嫩的小臉帶著幾分緊張,貓兒似的眸子亮晶晶的,滿滿的都是他的身影。
不過眨眼功夫,應鈞原本冷峻的眉眼隱隱有些鬆動。
「師尊,您別生氣。」姜憶羅討好一笑,壯著膽子似從前一般扯著他的袖子輕輕晃了晃。
應鈞被她撒嬌般的動作取悅了,臉色漸漸回暖,可是轉念想到她意有所指的那句話,臉色又沉了下去。
姜憶羅抿了抿唇,第六感告訴她今日之事有點複雜。
本著獨善其身的原則,她飛快地做出選擇:「師尊,今天的事情真的是一場誤會。」
「你想解釋?」
「想!」
「好,阿羅如此乖,為師自是要給你一個機會。」
姜憶羅心下鬆了一口氣,正要張口解釋,便被應鈞抬手打斷。
「待為師處置了他們,會好好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從頭到尾解釋清楚。」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姜憶羅總覺得他說這話時似乎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排排跪的三人顯然也察覺到了,以離墨為代表,抖得比之秋風掃落葉也就少了點兒簌簌聲兒。
「正陽殿正在重建,鋪地的玄固石便由你們三人親手打磨吧,三日內完成。」應鈞扔下這句話便掐著姜憶羅的腰消失在原地,徒留欲哭無淚的三人仰天長嘆。
玄固石啊,又硬又重還有極強的靈力防禦性,打磨一塊差不多需要一刻鐘,正陽殿共需九百九十九塊,也就是說他們三個人晝夜不停地打磨三天三夜才有可能完成。
甚好,尊主的懲罰內容越發新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