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內裡。
“是假的?”
萬達瞪大眼睛說道,“難怪剛才墊在手裡覺得分量有些不對,裡面是注了鉛的。”
“好哇,本來以為你只是臨時起意詐騙老實人,居然還敢製造假銀錠!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嘛!”
郭隊長一下子來了精神。
“不不不,這不是我造的,這種殺頭的罪名,就是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姓候的男人跪在地上,搗頭如蒜。
“我招了。我不是臨時起義去訛詐他的,這個包袱還有裡面的銀子是我故意掛在茅廁裡的。”
賊眉鼠眼的男人哭起來,泗涕橫流的模樣簡直醜的不堪入目。
“這兩錠銀子是我從城南‘癩子頭’手裡花了一錢銀子買的。他說教我一個賺錢的‘巧宗’,讓我故意掛在酒店的茅廁裡,用小魚騙大魚上鉤。誰知道頭一回下手就遇到了兩位錦衣衛老爺……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幹,我發誓!”
“城南這裡確實有個叫做‘癩子頭’的地痞,帶著一批閒漢。平日裡打架鬥毆,收保護費。”
郭隊長提起這個人,也很是頭痛,“此人進進出出兵馬司衙門和順天府府衙,也不知道多少回了。”
“對對對,這位官爺說的我,我也受害者,我是被‘癩子頭’給騙了呀。”
姓侯的急忙叫冤,“一時被小鬼迷住了心竅,還好有兩位青天老爺在,小人才能及時回頭。”
萬達聽他這麼說,簡直氣笑。
好傢伙,這位真能打蛇上棍,這會子裝起可憐來了。
“即便如此,明知道是假銀子還要買下騙人,除了杖三十板子外,還應當栲枷三日,以示警戒。”
就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眾人身後響起。
萬達回頭,便看到一個大約和他差不多年紀,一臉稚氣,青衣書生打扮,頭戴浩然巾的人從“臨水居”走到了茶攤前。
他穿著一身青色布衣,腳踏素履和萬達差不多高,手上拿著一把紙扇。一雙鳳目和兩條眉毛生的尤其漂亮,帶著一股夾雜著學生朝氣的蓬勃英姿,沖淡了面容上的幾分女氣。
“你是什麼人啊?小孩子家家的,別瞎說。你說打板子就打板子,你說栲枷就栲枷?你是順天府尹?”
郭隊長看他嘴上無毛,很是不在意地說道。
“在下是國子監的貢生邱子晉,目前正在刑部衙門歷事,輔助主事大人執掌刑名。”
小書生抬起下巴,不卑不亢地說道。
聽他道明瞭身份,郭隊長不由得叫苦連連。
今天是什麼日子,一個兩個的,又是錦衣衛又是國子監監生,天仙扎堆下凡麼?
別看這小子是個小書生,但是能搬出“國子監貢生”的名頭,就證明他不是白丁,至少有秀才身份。
雖然有句俗語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事實上秀才進了衙門都不用下跪,可以直接面秉官員,也不用上刑,更是免於徭役,就不要說對上他這樣的大頭兵了。
洪武帝朱元璋規定,國子監的學生除了讀書,還要到各大衙門“歷事”,說白了就是“實習”。這個小秀才年紀輕輕,居然能在刑部歷事,可見是個厲害角色。
“是,是,小的明白了,這就帶人回順天府衙門上栲枷。”
郭隊長滿臉苦笑,將姓候的用鐵鏈拷上,衝著萬達和楊休羨兩人拱了拱手,才帶隊離開。
“楊千戶,國子監學生的名頭那麼厲害麼?”
看著郭隊長吃癟的背影,萬達拉了拉楊休羨的袖子,踮起腳湊到他耳邊問道。
“國子監的監生分為‘貢監生’、‘例監生’和‘舉監生’。其中‘貢監生’是各州府縣選送上來的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