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裡頭抽出一張試卷,寫了下了一串英文。
溫淳之掃了眼,便大致清楚:“行,過兩天給你。”
說罷,又翻轉試卷瞄了眼,是張數學試卷,他瞄了眼分數:“考的不錯。”
聞言,鬱喜心裡喜滋滋,像含了一顆糖。
輸液輸完,護士過來又替她換上另一瓶。
期間,鬱父發來簡訊,問鬱喜好了沒,要過來接她。
鬱喜忙回了條簡訊:“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等溫淳之再問她時,鬱喜面不紅心不跳道:“我打車回去。”
溫淳之沉吟片刻:“等會,我送你回去。”
第七章
輸液大廳,依稀有說話聲。
光可鑑人的大理石上,人影晃動。
倚著肩頭的姑娘,兀自睡得熟,似乎這周遭囂鬧的聲音並未驚擾她。
溫淳之扭頭瞥了眼身邊的人,手指輕點著扶手,繼而擰著眉,對自己有這耐心陪著這姑娘輸液,覺得十分稀罕。
鬱喜醒來的時候,是被手背上的瞬時的刺痛給驚醒。
她一睜開眼,面前就是白晃晃的布料,緊接著頭頂一道輕柔的說話聲:“醒了?”
鬱喜恍惚,這才瞧見跟前的人是護士。
護士見她迷茫的眼神,微微笑了下,這才徐徐道來:“那位先生在外頭接電話。”
鬱喜點點頭,又聽護士叮囑:“棉籤先按一分鐘,再扔。”
她哦了聲,提著書包,走出大廳。
溫淳之站在石柱旁,頎長的影子倒映在水泥地面上。
他今兒穿了件黑色襯衣,底下灰色的西褲,指尖捏著根菸,正說著電話。
鬱喜站在那兒等他,忽地心念一動,摸出手機,悄悄對準他。
溫淳之回過頭來,就見那姑娘匆忙將手機擱回口袋裡,他不覺有異,將菸頭撳滅在垃圾桶蓋上,徐步走來。
“好了?”
鬱喜嗯了聲,手指縮回到袖子裡頭。
剛才見她,還不覺什麼,此刻一看,倒覺得這姑娘似乎又纖瘦了幾分。
寬大的秋季校服,罩住她,兩隻手縮在袖子裡,倒更顯得更纖盈,輕飄飄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刮跑。
後頭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淳之?”
鬱喜扭頭去看。
女人一身硃紅色的雪紡長衫,黑色九分褲。烏黑的中發披散在肩頭,自帶一股韻味。
江顏息今兒不用值夜班,臨走的時候,又去溫詢的病房看了眼,便聽林韻提起溫淳之來過的事兒。
正想著給溫淳之去個電話,出了大廳,隨意瞥了眼,倒沒想到瞧見他。
江顏息徑直微笑走近:“剛還聽伯父說你來過呢,怎麼還沒走?”
“有事。”
鬱喜的目光始終落在江顏息的身上,心裡暗自琢磨兩人的關係,舊情人?看著又不太像。
江顏息這才發現兩人跟前杵的一位姑娘,她道:“這位小姑娘是?”
溫淳從兜裡摸出一串鑰匙:“林老師的學生。”
說罷,便朝前走。
鬱喜默契跟上,身後江顏息又道:“我今兒沒開車,你也送我一趟唄。”
車上。
鬱喜坐在後車座,前方是江顏息的柔和的說話聲,偶爾得來溫淳之幾聲附和,絕大部分是江顏息在絮叨個不停。
鬱喜悶聲不吭,藉著車裡光線昏暗,悄摸打量起江顏息來。
她側著面容和溫淳之說話,一顰一笑都十分妥帖,連鬱喜都覺得她很好看,清麗有骨,自有一種風情。鬱喜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猶如麻袋似的秋季運動服,頓時懊惱地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