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淳之覺得那姑娘從上車伊始,便非常安靜。
車子行了一半,也不見她開口說話,溫淳之透過後視鏡瞄了一眼。
小姑娘頭倚著車窗,眉眼低斂,安安靜靜地撥動手腕上的黑色皮繩。
溫淳之唇角輕輕一動,似笑了下。
江顏息將這片刻的細微落入眼裡,心裡猶疑,轉念又將目光移向後車座的小姑娘,片刻後,又覺得剛才萌生的那一刻念頭,有些可笑。
溫淳之在感情上再怎麼隨性,也不該對這樣一個小姑娘生了心思。
......
天氣逐漸轉暖,每週五一次的體育課。
樹影婆娑,蟬鳴陣陣。
鬱喜坐在花圃石沿子上,額頭一片溼漉的汗,呼吸急卻沉。
溫蟬兩手撐著膝蓋,低頭看她:“唉,小喜子,每看你跑一次八百米,我都怕你厥過去。”
鬱喜兀自低著頭,等著心跳平復正常。
八百米是她的弱項,每回測試,她都有心靈陰影。
溫蟬乾脆在一旁坐下,拿紙巾扇著風。
遠處的籃球場上,幾道頎長的身影。
男孩在操場上,肆意揮灑的汗水,身姿矯健的運轉手中的籃球。
溫蟬抬手碰碰鬱喜,低聲問:“唉,你覺得梁冬宇怎麼樣?”
鬱喜扭頭看她,臉上還紅撲撲的,她問:“什麼怎麼樣?”
溫蟬道:”梁冬宇呀。”
鬱喜:“挺好的。”又接著道,“我想去買瓶水,你去嗎?”
“行呀,我也正渴著呢。”
溫蟬神經粗,被鬱喜這麼一打岔,便忘了要說的話。
小賣部在學校後門附近,牆角處劈了一塊地,裡頭雜草橫生,邊上栽著一顆櫻花樹。
鬱喜起初還沒發覺,直到溫蟬某次和她提起,才訝然。
兩道鐵門,鏽跡斑斑。
鬱喜挑了瓶可樂,剛要從兜裡掏出錢來,身前已橫出一隻手,將一張五十元紙幣擱到桌面上:“一起付。”
鬱喜抬眼,梁冬宇就站在身側。
男孩五官清秀,眉眼深邃,額角掛著汗珠。他穿著藍色球衣,瘦瘦高高,似一株挺拔的青松,蓬勃朝氣。
梁冬宇爽朗一笑:“上體育課?”
鬱喜點頭,剛要說話,溫蟬已挑好飲料走到櫃檯前,大大方方道:“怎麼著,只請小喜子?”
梁冬宇眉毛一挑:“哪能呀,顧梵知道了,可不揍死我?”
溫蟬笑罵:“去你的。”
結完賬,三人又說了幾句。
有人來喊梁冬宇,他拎著一袋子礦泉水走遠了。
鬱喜還糾結著梁冬宇結賬的事兒,想了想,道:“我還是找給機會,把錢給他吧。”
溫蟬不以為然:“還什麼啊,你又不是跟人不熟。”
鬱喜遲疑:‘這樣不好。’
溫蟬喝了口酸奶,又勸道:“小喜子,這你就是不懂事了,人給你付了,你就領了唄,再這樣上綱上線,可就有點不大懂事了哈。”
鬱喜想笑,忍不住嘟囔:“就你歪理多。”
溫蟬笑嘻嘻擁住她的肩頭:“真理好麼。”
溫淳之給鬱喜送藥那天,碰上了個大雨天。
一到五月份,c市便多雨。
市一中校門,排水系統不大好,每逢大雨天,便積滿水。
鬱喜今兒穿了件小白鞋,望著前面一灘及腳踝高度的雨水,她四處望了望,邊還有寸許沒被積水淹沒的空地。
有幾個男孩直接淌水而過,還故意捲起一灘水來。
鬱喜停滯幾秒,抬腳,往積水深處去。
積水漫過鞋面,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