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喜推門下車,又繞過車頭,趴在駕駛座窗頭:“你等我一下呀。”
話剛落下,也不等溫淳之回應,便踩著一地雨水,噠噠噠跑上樓。
進了臥室,拉開抽屜,拿了三百塊鈔票,又不帶喘地跑下樓。
溫淳之靠著椅背,抬手揉了下後頸,點了一支菸。
幽暗的長巷,唯有水滴落在那口粗陶缸子的聲音,一滴一滴,清晰,卻透著幾分詭異。
鬱喜踏水而來,見他沒走,鬆了一口氣。
紅色嶄新的鈔票,就這樣直咧咧的遞到眼下來,纖素手指扣住那幾張紅色鈔票。
溫淳之視線落在上頭,眼裡蘊幾分淺淺的笑意。
溫淳之倒沒想到,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女人塞錢,還是個半大的小姑娘。
他拿手指碰了碰那幾張紅色鈔票:“給我?”
鬱喜誠懇點頭。
似乎不收都不行,溫淳之意思性地抽了一張,鬱喜輕輕哎了一聲。
溫淳之微揚眉。
鬱喜咬唇,也知道,這人能拿一張,已實屬讓步。
鬱喜將幾盒藥拿給柳香冬時,只說是同學的姐姐在國外,給順手帶的。
柳香冬不疑有他,只說要好好謝謝人家。
溫淳之這藥其實是經過寧則慕給順手帶的,寧則慕得知是帶給鬱喜,不無打趣。
心想溫淳之那樣的人,哪是會做這種事的人,明裡暗裡,好一番試探,奈何溫淳之就是半點風聲都不透,始終一副任爾東西南北風的閒適姿態。
寧則慕無奈,只好和褚延潮話家常:“延文姐,生了沒。”
褚延潮的姐姐褚延文,幾年前看上了個家庭背景平庸男人,自然,褚家二老百般不願,最後耐不住褚延文的堅持,兩人還是結了婚,如今生活美滿,還懷了個大胖小子。
褚延潮點了支菸,散淡道:“快了。”
褚延潮甚少和喬則慕他們一塊來聚,褚延潮是c大金融業的教授,自己偶爾也做點風投的生意,日子過得瀟灑肆意。
五月份質檢的考試成績已出來,學校特意開了個家長會,為的是在還剩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讓家長們加把勁,努力讓自己孩子衝一衝。
鬱喜這次倒是考的不錯,摘得文科第一。
因為南邊的外婆住院,柳香冬倒沒法來參加家長會,但也給鬱喜的班主任江老師去過一通電話,兩人在電話上簡單的聊了幾句。
鬱喜坐在客廳沙發上,替柳香冬收拾著些東西。
南邊來了訊息,老人家似乎快不行,這一趟,除了鬱喜外,所有人的都過去。
柳香冬掛了電話,又不放心的叮囑:“媽媽不在的這幾天,你自己注意點,可不要鬆散。晚上睡覺,記得鎖好門。”
鬱喜點頭如搗蒜,柳香冬又說:“這次質檢的成績不錯,但也不要過於驕傲,高考考得好才是真本事,聽到沒?”
鬱父在一旁聽了,忍不住道:“你也別給孩子太大壓力。”
柳香冬道:“我這不是擔憂我們不在盯著,這丫頭心又給野了,這還剩一個月就要高考了.......”
眼看柳香冬又要長篇大論,鬱喜急忙表態自個肯定會認真學習。
開家長會的那天,是週六下午。
鬱喜自然被江老師叫來幫忙,處了佈置會場,還得在家長會上發言。
鬱喜和班級的幾個同學,兩點多便來學校幫忙。
這次的班會,兩個文科重點班一起開,在一間小梯形教室,牆壁邊沿爬滿了青滕。
小梯形教室從學校初建時,便保留至今,有些許年頭,木質窗沿,已有些許腐朽。
這間教室不常開放,空氣裡一股乾燥的灰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