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談起李白,說起李白的一生,劉知遠的語調也變了,讓人以為他在說自己,或者至少讓人感覺他跟李白同病相憐,惺惺相惜,有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感慨。讓人感覺他恨不得要早生一千年,不求跟李白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跟李白同年同月同日生了。
我一直認為我們之所以會喜歡一個人,通常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這個人身上可能寄託了我們無法達到的某種理想,一種情況就是這個人跟我們自己有諸多相似之處。
我想劉知遠之於李白應該屬於第二種情況,英雄與英雄之間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情。
接著劉知遠輕嘆一聲,環顧左右,笑道:“你們誰知道李白這個名字是誰幫他取的嗎?”
聽劉知遠這麼一問,鍾楚南和葉青雲面面相覷,鍾楚南搖頭表示不知,葉青雲則不以為然道:“這還用說,當然是他爹媽給他取的囉!”
劉知遠爽朗地呵呵一笑道:“你這麼說,從字面上而言,也沒錯,但是從真實情況上而言,那就出入很大了。不過,你們回答不上來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大部分人不會像我一樣,對一個一千多年前的古人這麼感興趣的。實不相瞞,這個問題我曾經問過不下十數人,沒一個人能答出來。這從側面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看問題的角度,可以說我們每一箇中華兒女都是讀唐詩宋詞長大的,我們讀了李白那麼多膾炙人口的詩歌,可是我們從來沒想過要去關心李白這個名字和他名字的由來。這的確是個看事物角度的問題,事實上我們讀再多文人的文章,還不如去了解一點文人的人生經歷,反過來說,我們只有瞭解了一個文人的經歷,我們才能真正讀懂他們的文字。不光是你們,就連許多育人子弟的老師都誤解了很多作家的作品,那正是因為他們並不瞭解作家的人生經歷之故。”
談到李白,劉知遠的態度就顯得有些較真起來,說話一點也不給他的下屬留情面。但我得承認劉知遠說得十分在理,有句話說人如其文,文人的文章裡都打著文人自身的烙印,只有我們熟知文人們的人生經歷,才能真正讀懂他們的文章。
像我們中學語文教材對許多作品的解讀,都在很大程度上誤解歪曲了作家的原本所要表達的意圖。連編教科書的學者都如此,何況讀著他們教科書長大的人們呢?
舉個簡單的例子,法國著名作家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這部小說是愛情的百科全書,沒有一個愛情元素曾被作者忽略,沒有一個愛情主題未經作者審視。而且這部小說還是揭示婚外戀心理的舉世無雙之作。
而這本書的中文版,說小說主人公包法利出身於一個不太富裕的莊園主家庭,接受過大家閨秀式的教育,閱讀過一些浪漫主義文學作品,內心深處嚮往浪漫的愛情生活和貴婦人的生活方式,她幼稚單純,不理解這種貴族的風雅需要財富作為後盾,認識不到現實的汙穢和黑暗,這就決定了她難以逃脫自我毀滅的命運。
我認為這種解釋特別倒胃口,至少,福樓拜更不會接受如此膚淺的論調:這不僅枉費了福樓拜五年時間的嘔心瀝血,更對不對他那句振聾發聵的名言:“包法利夫人,就是我!。根據我來的!”
福樓拜這句名言,歷來被認為是研究《包法利夫人》的突破口,國內現有的文學史教材中,對福樓拜這句名言的闡釋實在是極其膚淺!
由此可見,要了解一個作家的作品,最好的方式就是先了解作家自身的獨特經歷!
“你們有誰知道李白的名字是誰幫他取的?”劉知遠掃視了在場所有人,包括導遊和他的私人保鏢。
夕兒悄悄扯了一下我的袖子,蹙起細眉看著我,彷彿在說:“這個誰會知道呀?。”
我看著她笑了笑,然後將目光投向劉知遠,笑笑道:“董事長,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李白這個名字,是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