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濱海市西郊,一棟老式樓房,房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在自家地裡蓋了這棟五層樓房子,專門出租給外來務工者的!
城市裡為什麼好呢?就拿這房東來說吧,他一天到晚的打麻將,日子過得逍遙自在,什麼也不用幹,一個月光收房租就是幾萬塊!我們外來打工的,一個月累死累活也就兩三千塊,人嚇人,會嚇死人;人比人,也能氣死人的!
我只租了個小間,嚴格而言,應該只有半間,是一個大房間被隔開的,從隔音效果來看,還不是用磚牆隔開的,而是用三合板什麼的隔開的!
房東大概是考慮到改造成本,或者是考慮今後打通的困難,所以只是潦草地用三合板隔開,以供臨時之需!用手敲那隔牆,不是磚牆那種沉悶踏實的聲音,而是敲在木板上的空洞聲,隔音效果特差!
差到什麼程度呢?很不害羞地告訴你,我能聽見隔壁小倆口親熱時的整個過程!
住處雖然十分簡陋,但是好歹門口有一條小巷道,小車都能直接開進來。
一路上無話,林曦兒不說話,我也不好廢話太多。
她依然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彷彿在想著其它什麼事兒。車裡也沒放她平時喜歡聽的英文歌曲,她時不時地拿起手機看一下,好像在等待某個重要人物的重要電話似的!
林曦兒直接將我送到樓下,車子停下,林曦兒環視一圈說:“這是什麼鬼地方?這也能住人嗎?”
我笑了笑道:“這麼不僅能住人,還住了很多人!呵呵!”
我開門下車。
林曦兒搖了搖頭,表示很無語。
我笑看著車裡的她,摸著鼻子說:“謝謝你送我回家!太晚了,我就不請你進去坐了!”
我只是客套一下,即使她願意進去坐坐,我也不願意讓她進去,有句成語叫“囊中羞澀”,我這是“房中羞澀”!呵呵呵!
“嗯!早點休息吧!”林曦兒看了我一眼說。
“路上小心!”我說。
法拉利跑車“轟鳴”一聲,向遠處疾馳而去,很快地就消失在遠處的夜色裡。
我立在門口,望著遠處那似有若無的兩個紅點,那是跑車的尾燈。
我兀自笑了笑,心想,如果大白天這法拉利跑車開進來,一定會引來眾多人的圍觀,因為幾乎都沒有豪華名車進過這些巷道,因為住在這裡的百分之百的都是窮人!
樓道里的燈光昏黃幽暗,照得周遭的一切都黯淡無光!
我點了支香菸,踏著樓梯慢慢往上走,心裡兀自又笑了一下,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荒誕,方才我還在燈紅酒綠的高階派對上,而此刻我卻已身在貧民窟,落差懸殊,且這懸殊又充滿戲劇性,如夢似幻。
離開繁華我的市區,離開熱鬧的舞會,回到郊區我的住處,這裡沒有美酒佳人,這裡沒有交誼舞,沒有彩燈,也沒有衣香鬢影,這裡只有我落寞的影子,還有我孤單的腳步聲。
我像個遊魂一樣上了樓,開啟自己的房門,把自己扔到床上,好在隔壁令人煩躁不安的激情之聲已過!我又點燃一支香菸,仰望著粗糙的天花板,目光虛虛地落在某一處,那個牆角有個蜘蛛網,一隻蜘蛛在那裡夜行,這麼晚了,它還不上床睡覺嗎?它也跟我一樣孤枕難眠麼?。
此刻,寂寞像潮水一樣席捲了我,我開始胡思亂想,我想起了柳青,想起了那些跟她同床共枕的芬香夜晚,我想起了老媽和小妹,想起了許多過去的陳年往事,我想起了林氏姐妹,想起了林曦兒的霸道,想起了林夕兒低頭嫵媚的瞬間,我開始有點傷感。
是的,現在的生活,並非我想要的,我大學裡所作的那些夢,在現實社會里從來沒出現過,現實中出現過的,卻從來都不在我年輕的夢裡。
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