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鶴狠了狠心,沒理他。
等開完會,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和關鶴談生意的是本地人,那人做東請他吃飯。本來該直接坐對方安排的車去餐廳,想到謝聞星可能還在等,他看了眼手機裡的資訊。
大概是察覺到表現得太強勢沒效果,謝聞星又換了個套路:
[我把行李放酒店了,我今晚睡機場,怕錯過你的航班]
[噯……這裡真的很冷啊,為什麼夏天的傍晚會這麼冷?]
[我快給你發一百條訊息了,你回我一條好不好?就算你只回一個哦我也很開心]
[對不起啊,我想當面跟你道歉,不要生氣了]
撒嬌耍無賴,又是謝聞星最擅長的那一套,就是吃準了他不可能真把他一個人丟在機場過夜。
關鶴的手指停在手機上,他敲了一下螢幕,唇微微抿起。
過了半晌,他找助理要了餐廳的定位,旋即轉發給了還在刷屏的謝聞星。
當負責他們這間包廂的侍者說外面有人找時,關鶴放下了手裡的筷子。侍者又道:“外面那位先生說,他找一位姓關的先生。”
滿座關姓的只有他一個人,想也知道是誰來了。關鶴跟著侍者出了包廂,再回來時,他後面跟了一個人。
有人見了笑著問:“關先生,這位是……?”
關鶴看了謝聞星一眼,意思是讓他自己說。見面以來關鶴還沒跟他說一句話,謝聞星不敢太囂張,想了想就道:“您好,我是關先生的……助理。”
真正的助理露出了略微怪異的神情,他看了看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關鶴默默接受了謝聞星的鬼話。
關鶴來這邊原本是帶了一名助理的,在座的人也都知道,突然多了個自稱是他助理的年輕人,即使有覺得奇怪的,也沒人再去問這件小事。
謝聞星坐在了關鶴旁邊。
關鶴叫侍者添了一副餐具。謝聞星坐下後猶猶豫豫跟關鶴說話,可無論他說什麼後者都不搭理。謝聞星沒辦法,只能用餘光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拿筷子的手指修長有力,襯衫的袖口剛好卡在小臂上,機械袖釦在水晶吊燈下折射出璀璨的光。關鶴的睫毛很長,但不怎麼翹,沉甸甸的樣子像是一排小森林。
越看越覺得,自己到底發什麼瘋才會惹這樣的人生氣啊……
飯桌上喝酒必不可少,已經有幾個人給關鶴敬過酒,關鶴同樣也回敬了別人。飯都快吃到結尾了,關鶴還是不和他說話,謝聞星咬了咬牙,他給自己倒了酒站起來。
“關先生,我敬您一杯。”
關鶴杯裡的勃艮第沒多少了,謝聞星先給他倒了酒,然後才說:“一直以來謝謝您的關照,我……我承您情了,我做得不對的地方麻煩您多擔待,這杯酒算我謝謝您,也跟您就一些事……賠禮道歉。”
關鶴看著他,沒什麼表情。
他討好關鶴太明顯了,滿桌人的視線都匯聚在他身上,謝聞星來之前沒考慮那麼多,他穿著衛衣,下面是寬鬆的闊腿褲。哪像什麼助理,分明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學生。
關鶴一直沒動那杯酒,也不說話。
真的很尷尬。
謝聞星舉著杯子,僵持得太久,已經有人小聲說了句什麼,謝聞星沒聽清楚。
“放下,”關鶴突然說:“一滴酒都不能沾,喝什麼?”
會看眼色的,這時候就笑道:“關先生真是體恤下屬啊……”
關鶴的助理也接了話:“怎麼說得這麼嚴肅?”他把謝聞星手裡的杯子拿下來,拉著他坐下,語氣也裝得熟稔:“有事情你回去再跟先生說,在這兒勸酒像什麼樣子?”
謝聞星扯了扯唇角,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放在桌下的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