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而是早就打算好了不遵守約定,是嗎?”
“何以見得?”
“蘇大人的反應如此平靜,可見我猜對了。”
蘇綬抬了抬眼,雖只是一瞬,但當中的一絲詫異也還是流了出來。“鬼手看來不光鎖器技藝了得,心計也不輸人。”
“我若是心計好,便不會被蘇大人硬堵在此處了。說起來我很奇怪,為何世人眼裡的蘇大人完全與眼前的你相比是另一番模樣?你如此忍辱負重,深藏不露,難道說,其實心裡藏著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心?”
“這不是你一個賣鎖的人該關心的事。”
“可是這麼多年一直有人在暗中覷覦蘇家的技業,蘇大人此時難道就不想多個朋友嗎?”
這話像是一根刺,一把刀子,倏地就把蘇綬臉上的平靜給劃破了,他抬起的雙眼裡有銳利的光:“你這話什麼意思?”
蘇婼攥住袖口:“不繞圈子了,蘇大人,蘇家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就比如蘇大人原配夫人謝氏的孃家謝家,自打謝夫人過世後,這三年來謝家並不平靜。
“您的三位舅子,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意外,其中就包括謝家關閉了的一部分鋪子。而你說巧不巧,同樣的事情,在蘇謝兩家結親之前,謝家同樣也曾遭遇過一次。”
隨著她的話語,蘇綬的目光凌利如刀,彷彿要憑空刺破這座屏風!
已然感受到了壓迫的蘇婼無所畏懼地把話往下說:“十六七年前謝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擺平了那場事故之後,很快就與蘇家聯了姻。
“但是這是一場令蘇大人你萬分不情願的婚姻,你冷落了妻子十幾年,直至她淒涼而死。她死後你也與謝家再無往來。如今謝家遭受了這些變故,想必你心下是十分高興的吧?”
“你到底是誰?!”
深藏不露的大理寺少卿像是被激怒的雄獅,瞬間裹著怒意衝向了屏風!
單薄的屏風被他手掌拍擊得搖晃起來,若非田頌從旁及時穩住,此刻它多半已被掀翻在地。
蘇婼心緒浮動:“蘇大人鐵石心腸,真想不到也會因我幾句話所牽動情緒!”
“你是蘭丫頭?不,不可能!你是謝家人!”
“蘭丫頭”三個字像莫大的幾顆石頭,擊在蘇婼心裡,——原來他是從自己身上想到了謝氏!
這個稱呼她不是 為什麼不能是我?
好久不見?
呵。
他果然把她當成了謝氏,他果然犯魔怔了!
涼意從蘇婼心底泛上來,它來自悽苦的謝氏,藉由她蘇婼的身子又遊走了一遍。
他怎麼有臉說這種話?怎麼有臉像個情誼深厚的故人一樣出聲寒暄?他與謝氏之間,有過這樣的交情嗎?
她眼眶酸澀:“好久是多久?蘇大人的見,又是什麼樣的見?蘇大人這般熱絡多禮,你口中的蘭丫頭此時若是聽到了,是不是還該向你道聲別來無恙?”
“那倒也不必。”蘇綬把目光從她身上收回,緩緩退身在椅上坐下,而後又將目光投注了過來,“原就是我多有失禮,我又哪來的道理讓你對我周全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