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閉緊眼睛,後脊也繃得緊緊的,嘗試再次入睡。
可她做不到。
整個人都熱得有些焦灼,從肩膀到後腰,都像快要融化似的發軟,感覺很奇怪。
她以前從來不會有這種感覺,但好像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就會變得很敏感。
難道是因為荷爾蒙嗎?
溫降稀裡糊塗地想到這兒,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臉,覺得自己和遲越相比,好像有點太……太不純潔了。
等再放下手時,她望著頭頂的水晶吊燈,稀薄的微光從窗外透出來,水晶燈上像是起了薄霧。
溫降這才猛地記起今天不是休息的日子,早上要背英語寫閱讀,吃完飯就要去上補習班,她不能躺在這兒賴床,隨意地揮霍時間。
現在幾點了?
不會已經快到中午了吧?
她想到這兒就著急起來,也顧不上他是不是在睡覺了,費勁地用那一隻可以活動的手推了推他,出聲提醒:“遲越,我要起床了……”
身後的人呼吸一滯,隨後輕輕哼了聲,氣息拂過她的肩頭,幾乎算得上半個吻。
就這樣停頓了大概三秒,遲越才不情願地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剛睜開眼睛的視野還是朦朧的,先是看見她肩膀的輪廓,隨後是披散在他懷裡的長髮。
直到他的視線失焦地落在那段秀美的後頸上,才總算意識到什麼,收回手臂往後仰了仰,和她拉開距離,差點從沙發的邊緣掉下去。
溫降感覺到肩頭一輕,悄悄鬆了口氣,動作小心地拉下被子,在狹窄的沙發上坐起身來。
耳邊是被子慵懶的窸窣聲,她的臉還有些燙,第一次經歷這種和人在同一張沙發上醒來的經歷,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出聲打破這樣的寧靜。
難不成,要跟他說“早安”嗎?
可這樣也太……太正式了吧。
然而這樣曖昧的思緒很快就被打破,溫降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對不起”。
她有些愕然,那些杏色的漲熱和綺念被澆息,不明白他為什麼道歉,轉頭看向他:“為什麼要對不起?”
遲越垂眸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神情和昨晚不一樣,帶著幾分懊惱,漂亮的桃花眼也黯黯的。
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向她保證:“昨天晚上是我太沖動了……下次不會這樣了,抱歉。”
現在回想起來,他分不清是因為酒精還是安眠藥的作用,竟然讓他心安理得地做出這樣出格的事。
溫降這才反應過來是因為這一整件事,他覺得他們昨晚睡在一起這件事……是很不妥當的,所以一直在和她道歉。
可問題是,她並不覺得被冒犯,也不覺得難受,反而在他說抱歉的時候,心裡倏地一空,變得無所適從。
現在天亮了,他主動後退回只屬於他的領域,便顯出她那些舉動的越軌和不恰當,顯出她的自以為是。
她仍然是不被需要的,即使昨晚的擁抱再溫暖,也不是真的,他們仍然隔得很遠很遠,需要用一聲聲對不起來撫平這些意料之外的褶皺。
想到這兒,溫降匆匆收回目光,不知道該做何回應,只能低頭整理自己的那床被子,卻發現已經和他的糾纏在一起,不知道被誰壓著,怎麼也扯不出來。
她在用力時無意識地咬緊下唇,忍住自己酸脹的眼眶。
遲越似乎也注意到她的窘態,主動開口:“我一會兒幫你收拾吧……”
言下之意就是讓她現在就走,越快越好,不要再讓尷尬蔓延下去了。
溫降聽明白他的意思,第一時間鬆開手,倉促地繞過他,光腳踏上地面,甚至來不及去找地上的拖鞋。
大理石地板被空調浸了一夜,踩上去是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