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周弦思率先移開視線。
酒過三巡,有人起了興致,問起:“許縱,高中你以學習為由不談戀愛,這現在都大學了,你安排上了嗎?”
許縱虛靠在座位上,不知想到什麼,幾秒後,他下巴微抬:“她人都在這了還要怎麼安排?”
飯桌上瞬間炸了:“誰啊,許縱你女朋友是誰啊,勁爆啊,我們一個班的啊!”
瞅著那低頭安靜不說話的某人,許縱搖頭輕哂:“不過我女朋友最近正跟我冷戰,半年沒搭理我了。”
說完他起身徑直走過去,傾身在周弦思座位身側蹲下,在全桌驚愕的目光中低啞著嗓音:“周弦思,刪我半年了,氣消了沒,現在能跟我說句話嗎?”
“……”
周弦思一直以為,在這場不曾窺見天光的暗戀裡只有她一個人的參與,直到很久後的一個午間,她在那偷偷藏了兩年的祝福中,聽到了最後一句——
“周弦思,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我喜歡你。”
【he/雙向暗戀/雙c】
、降溫
江塘的冬天並不長, 寒假才剛結束,轉眼就到了四月,又是一年陰雨綿綿的時節。
臨近考試, 遲越每天都在抓緊時間背書和刷題,睡得少, 話變得比平時要少,食慾也大減, 不會再一天點六個不重樣的外賣,也不會再一箱一箱往家裡買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溫降不用參加這次考試, 選考這幾天學校又暫停了語數英課程, 按理來說是輕鬆的。可她眼看遲越一天比一天熬得遲, 知道他考試壓力太大,不忍心丟下他一個人去睡覺,所以即使沒事做也要在邊上陪著他,聽他背背政治書或是給他衝杯冰美式。
他們家裡沒有咖啡機,咖啡是用凍乾粉衝的,即使加再多冰也沒辦法掩蓋粗糙的風味,遲越這陣子雖然落魄了, 舌頭還沒落魄,一嘗就能嚐出來,只能皺緊眉頭苦中藥似的往下灌, 勉強提神。
不過溫降喝不了咖啡, 之前嘗試之後才發現自己原來□□不耐受,多喝兩口就心跳加速,只能在邊上拼命睜大眼睛, 免得一不留神就睡過去。
遲越在翻書的空檔注意到她時不時用力眨眼的動作, 心下暗歎了聲, 提醒她:“去睡吧,都十二點多了。”
溫降只是搖頭,盯著面前的書在心裡默唸:“……侯蒙,字元功,密州高密人。未冠,有俊聲,急義好施,或一日揮千金……”
可這種強制性的閱讀收效甚微,加上是課外文言文,理解能力比平時更差一大截,她的睡蟲在第三次讀劃線句時終於“撲稜稜”全飛了出來,需要用手託著下巴才不至於倒在書上。
遲越看出她已經撐不下去,柔軟的眼睫在燈下輕顫著,臉頰被手擠得變形卻毫無覺察,無奈地彎了彎唇,放下手裡的書,低聲告訴她:“你先睡會兒,我去院子裡透透氣。”
“……唔。”溫降其實沒聽清他說了什麼,條件反射地輕抬了一下頭,眼睛卻睜不開。
遲越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站起身把客廳的光線調暗,這才推開門出去。
已經是四月,到了一年中氣溫最宜人的季節,省去了一個月上千的空調地暖費用。
晚風拂面,吹起他低垂的劉海,再抬起頭時,薄荷味道的煙也被風吹散。
相比起咖啡,兩顆爆珠帶來的涼感更提神一些,風混著青綠的草木味穿過喉嚨直達肺部,冷得胸口隱隱作疼。
太陽穴的漲痛被短暫的涼意鎮定下來,隨後掀起更深一層的頭痛欲裂。
天上沒有星星,被厚厚的雲和霾遮住了,顏色混沌。
等到最後一口薄荷煙抽完,他垂眼摁滅菸頭,散了散衣服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