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了。
「不是,阿涉,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了,我記得還有一次。」上江州涉徑直打斷了他的話,「我從老家回來的時候,你從車裡突然消失了,那是因為什麼?」
「那個時候我的身體已經漸漸有要恢復的意思了。我之前在七海家裡變回去過一次,第二次就是在你的車裡。」五條悟乖乖地都回答了,「我怕被你看到,就乾脆瞬移又回去了七海的家裡。」
「……是嗎。」
原來有那麼多次,他都和真相擦肩而過了。
青年垂眸,許久沒有修剪過的劉海已經長了,輕輕一個動作下來就容易讓他額前的碎發動起來,然後完美地遮擋住了他此刻的神色。
五條悟看到他顏色有點淺淡的嘴唇微動,好像是說了什麼。
「阿涉?」他叫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解答,五條前輩。」上江州涉抬起頭來,嘴角揚起來的弧度都恰到好處,笑容燦爛,「既然現在前輩已經都恢復了,那應該也就不需要繼續留在我這個小地方了吧?」
「我剛剛已經用郵件通知過七海前輩了,等一會兒他就回來接你,我就不留你了。」
「等等……」
「請您回去吧。」
「阿涉,我們是不是有……」
「回去吧。」
穿著小一號衣服的白髮男人侷促地坐在沙發上,抿了抿唇,最後還是順從了他的意思走出了這間公寓。一次性的拖鞋在地板上發出了微微的聲響,噠噠噠,然後是一聲刻意被壓低了的關門聲。
咔噠。
上江州涉再抬頭,偌大的公寓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以前也從來沒有這樣覺得過,這處他已經住了十年的房子竟然空曠得讓人覺得心慌。
青年向後靠在了椅背上,仰起頭,蜜金色的雙眸就被主人合上了。
……都是騙人的。
所有的熱鬧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從來就沒有人,也沒有一隻貓,是真心地想要做他的家人的。
他依舊是一個人,從始至終。
*
五條悟走出電梯,一眼就看到了在公寓門口外面等著的七海建人,對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嚴肅。然而他卻頗有心情地抬起手,和他打了個招呼,「呦,麻煩你來接我了。」
「沒什麼。」七海看了看他的身後,什麼人也沒看到,「上江州他……還是因為這件事生氣了嗎?你沒有和他好好解釋嗎?」
「嗯?我要解釋什麼?」五條悟開車門,一屁股坐進了七海車裡的副駕駛位。
車座被調得有些靠前,男人一雙的大長腿窩在裡面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他一邊按動按鈕挪車座的位置,一邊和進到駕駛位的七海說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現在看來不能接受的是他。」
聽到他這滿不在乎的話,七海的眉頭蹙成了一個「川」字,「你不好好和上江州涉解釋,他當然會想歪。你別忘了他有在乎小五這隻貓,是真的有把一隻貓當成親人的。」
「親人?」五條悟的嘴角牽動了一下,後又說出口的話音量小到只能讓他一個人聽到,「但我要的又不是親人的位置。」
他這樣放任上江州涉的情緒自然是有他的私心。
……
上江州涉一連在家裡待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已經連續三天在社交軟體上看到了他為零的步數的佐倉千代,如同狂轟濫炸一般地給他打了電話。
女孩子在電話裡惡狠狠地威脅,如果上江州涉再不下樓出門逛一圈的話,她就要帶著丈夫上門把他給綁出去了。
佐倉千代的伴侶野崎梅太郎先生是一個超過了一米九的大高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