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謝妄清的手覆在了極為輕軟的地方, 像是棉柔的白雲堆積而成的雪團。
然而在這雪團之中, 謝妄清的手卻捻了粘膩。
他兩眉輕輕一皺, 再次聞見了血腥之氣。
「你這兒也受傷了?」
謝妄清偏頭看向蘇念梔的心口, 只見他手掌按住的地方,從其指縫中洇開了鮮艷的血色。
裂開的疤痕如長蟲掛在了蘇念梔的心口,像是在啃噬謝妄清的指尖。
謝妄清細瞧了瞧那傷痕,此傷並非是近日才留下的,而是陳年傷痕。
想必是蘇念梔曾經與其他妖邪交戰時所受的傷,只是今日遇上了羅剎鬼,再度復發。
謝妄清按在那長疤上的手一頓。
他輕聲嗤笑,似乎不太理解蘇念梔。
「為了那些人,將自己作賤成這樣,值得嗎?」
謝妄清話音才落,便見蘇念梔虛弱地開口:「你就沒有需要守護的人嗎?」
蘇念梔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些,然而心口前的疼意卻讓她忘記了自己還按著謝妄清的手。
謝妄清聞言,笑意更甚。
「守護的人?」
「從未有過。」
「我也不可能為了這些凡人,將自己傷成這樣。」
他才說完,才見清醒跡象的蘇念梔竟然再次暈死了過去。
而她心口前的鮮血也越來越多,直到將碧衫一片浸濕。
謝妄清望著她心口前的傷口,忽而想到自己方才所舔舐過蘇念梔的後背,那後背的傷口在被舔舐過後,全都癒合了。
那
心口前的傷口,應當也是可以的。
他可不想要這張畫皮落了疤痕。
因此,謝妄清盯著蘇念梔的心口看了半晌後,終是再次俯身,朝她靠去。
刺鼻的血腥氣在謝妄清的鼻尖
縈繞。
白狐才觸及血口時,下頜便被血跡所染。
他兩手分別擱在衣襟兩側,攥著衣襟,將其輕輕往下扯拽,好讓白狐毫無保留地貼靠在傷痕處。
靈狐照例先向前探|舌以試,待確認蘇念梔並無異動後,才漸漸往下而動。
然血口兩邊卻又有青山雪脈阻擋,將白狐的腦袋夾在了青山峽|谷的正中,鮮血順著那一條長溝而落,盡數被白狐飲入腹中。
蘇念梔向後昂首,輕抬了抬脖頸,她本是想要將白狐推開,誰知自己朝後仰頭時,卻令白狐更加輕易地便找到了青山之門。
謝妄清一路往下,蘇念梔卻難受得緊,她心口前本就被舊傷所擾,疼意不減,此時騰升起的綿癢讓她心間一緊。
蘇念梔突然抬手,握住了謝妄清的兩隻狐耳。
在蘇念梔握住謝妄清的狐耳時,月宮的殿門也被人輕推而開。
「謝妄清,我來給梔梔療傷」
陸明懷聽聞蘇念梔遭受重傷後,連忙趕來,扶翎本想與他一道,礙於扶翎不擅醫修之術,況且自己也有傷在身,陸明懷便勸她先行休息。
他被風影帶到月宮,才將門開啟時,便被眼前之景所驚。
白衣少年的狐耳和狐尾全都顯露在外,白絨狐尾將蘇念梔攔在了其中。
然而,從陸明懷的方向看去,恰可看見少年埋首在了女子的心口前,嘴唇微動,似乎是在汲取著什麼。
像是察覺到了陸明懷的到來,少年緩緩抬頭,目色有些迷離,偏首看向了陸明懷。
謝妄清的心口微微起伏,喉間一滾,將最後一滴鮮血咽入。
他嘴角還掛著鮮紅的血跡,清眸正對上的陸明懷。
陸明懷挎著藥箱的手突然僵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