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著心悸。
要他給謝妄清送藥?
太可怕了。
交給他的好隊友蘇念梔來做應是比較合適。
「啊秋」
「誰唸叨我呢?」
蘇念梔輕咳了兩聲,端著木託的手微然一顫,險些將藥汁灑出去。
夜雨連絲,於簷角傾落,似珠簾翠幕圍繞。
迷簾之中,款步而來的粉衫女子烏髮落肩,玉簪輕別,藕粉的裙裳反襯其賽雪明膚。
她兩頰染有淡粉之暈,眉間鳶尾落霞,目中卻落了些疲色。
蘇念梔打著哈欠繞過了拐角,剛想喚謝妄清的名字,怎料他門前先站了名身姿窈窕的女子。
「謝公子奴家只是想服侍您用藥罷了。」
「您就讓奴家進去吧。」
女子身著緋色曳地長裙,繁複的衣裙上盤有藤蔓粉花,本是寒涼雨夜,可其卻衣著單薄,甚至衣衫半垮,隱約能瞧見那白皙的兩肩。
「這要是單單想給謝妄清餵藥,我今天不姓蘇。」
蘇念梔貓著身子靠在拐角,細細將那女子瞧了個清楚。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此間客棧之主的女兒鶯歌。
方才他們才入客棧,便是這位鶯歌接待的,那時鶯歌瞧謝妄清的眼神便不太對勁。
一見著謝妄清,連著說話的語調也軟了下來,露出了小女兒的羞怯之色。
既然她想去給謝妄清送藥,那
「鶯歌姑娘。」
「蘇姑娘?」
鶯歌轉眸一瞧,靈動的雙目裡落下蘇念梔的身影。
可當蘇念梔抬步向她走來的一剎,鶯歌面上的笑容卻有一瞬的凝頓。
「鶯歌姑娘是想給謝公子送藥?」
「正是呢,只是謝公子不肯給奴家開門呢。」
鶯歌很快便回神,笑而應聲。
老天爺也在幫她蘇念梔!
「姑娘有所不知,裡頭的這位謝公子是個面冷心熱的,你這般喚他,他自然是羞赧而不敢給你開門。」
蘇念梔笑著將手中的木託遞給了鶯歌:「鶯歌姑娘也真是,說是來餵藥,也不將戲做全。」
鶯歌被蘇念梔一言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兩手空空,是以兩頰立時攀紅。
「是是鶯歌想的不周全。」
女子怯然一笑,微風輕撩其發,散開異香。
蘇念梔不由暗嘆謝妄清你真是好福氣。
「這樣,我替你請謝公子開門何如?」
「他這人吧,就是容易害羞,如鶯歌你這般樣貌的女子,他見了,定是歡喜的。」
「只是你應當知曉,畢竟這謝公子也是個年少的,何曾見過你這樣美的姑娘不是?自然不敢開門,怕唐突了你。」
「當真?」
美人偏首疑聲發問,皓頸如酥雪。
「我還騙你不成?」
蘇念梔菀然輕笑,眼見鶯歌將木託拿穩後,又不知怎的,這心底又泛起了凝思。
謝妄清的性子難以琢磨,況且在書中的設定是其本就心悅扶翎。
若是一味地讓鶯歌纏著他,給鶯歌製造機會,卻讓人姑娘蒙在鼓裡,豈不是害了人家?
蘇念梔兩眉微擰,雙唇輕閉。
「蘇姑娘?」
「蘇姑娘?」
鶯歌連聲而喚,蘇念梔才堪堪回神。
半晌後,才聽她沉然開口,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般:「鶯歌,我所言許是會讓你覺著不舒心,但,我絕無害你之意。」
「這位謝公子雖看似清風朗月,不曉男女之事,但」
「難道
他已經」
看鶯歌吃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