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一會兒悲愴。
冥王趁著天帝自身難保,總算能夠騰出手來把這雙頭一把扼住,他一左一右扼住兩個鳳凰腦袋,無視所有朝他身上蔓延而來的黑火,正打算直接把他們折斷,身後忽然響起一聲微弱的“住手”。
冥王挑了挑眉毛,十分叛逆地把雙頭鳳凰的脖子掐得咔咔作響,這才回過頭瞥了一眼,看了眼周身氣質大不相同的天帝,有些驚訝:“居然是你佔了上風?”
天問苦笑一聲,神色還有些恍惚,他往下看了一眼,低聲呼喚:“誅天。”
誅天劍應聲而至,冥王鬆開了一隻手,準備接劍。
誰知道天問把劍架到了自己脖子上,冥王愣了愣,面色露出幾分古怪:“不是威脅我吧?”
天問苦笑一聲,搖頭。
冥王瞭然,踹了雙頭鳳凰一腳:“哦,懂了,威脅你呢。”
雙頭鳳凰冷笑一聲:“他怎麼會捨得死,堂堂天帝,為了自己的功德造化,就算這功德柱將傾,即將造成三界動盪,也根本不放在眼裡,”
“他怎麼會捨得死!”
天問握著誅天劍的手微微顫動,就好像左右手用的力氣不是一個方向,身體裡的兩個魂魄,還在爭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他將劍橫在自己脖頸前,垂下眼:“我也狠下心過了,終究還是沒能阻止你。”
“我明知道你在做天大的錯事,但我總不能對你揮劍第二次。”
他慘然一笑,“我沒法阻止你,不如……讓你如願。”
“我到底是天帝凡身,我的尊嚴和理智都告訴我,天下在你之前,我應當狠下心殺了你。如今、如今,我也什麼都不管了,我把你放在天下之前,你要我死,我便允你。”
雙頭鳳凰死死盯著他,就彷彿在辨別他話的真假。
“別被他騙了,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他騙了。”右邊那個頭開口,聲音像是鳳焱。
左邊那個腦袋卻始終沉默不語。
冥王擰起眉頭,滿心煩躁,他到底為什麼得在這兒看他們虐戀情深……
他往下看了一眼,正看見司南星也抬起頭往上瞧,兄弟二人隔空對視,冥王原本是打算狠狠罵他兩句的,但對上他的視線,到底還是隻說了一句:“還是來了?”
司南星朝他微微點頭,露出笑臉。
冥王翻了白眼,收回視線,看向還在還在腦內靈魂爭鬥,搶奪身體掌控權的天問和天帝,冷笑一聲:“不著急,一個個來,反正都得死。”
鳳焱昂首露出笑意:“是啊,都得死。天下人,誰能逃過此劫?”
他一聲鳳鳴,猛地撞向功德柱,本就被啃得坑坑窪窪的功德柱轟然一聲斷裂,帶著無數散逸的功德,向地面傾倒。
天間的流雲彷彿被撕開一個口子,不知道是不是眾人的錯覺,就連整片天幕,都令人驚懼地傾斜了一下。
被灼燒著的燭芯木枝條纏繞而上,層層疊疊束縛著斷裂的功德柱,拖著它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勉強撐住了搖搖欲墜的天穹。
鳳凰大笑:“區區凡木,妄想撐天!”
他根本不管冥王撕下他的一隻翅膀,不要命般讓火焰對著燭幽君蜂擁而上。
“燭幽君!”
司南星看得著急,剛想往前兩步,垂方提醒他:“小心。”
劍尖往身側一挑,一隻搖搖晃晃的飛蛾,悄悄落到了司南星的劍尖上,他笑了一聲:“噓,我可是來幫你指路的。”
垂方一劍斬出,半點不信:“呸,你會那麼好心?”
“你這臭蟲說的話,根本一句都不能信!”
“人家病急了都得亂投醫,說不定,小老闆就會聽我說兩句呢?”那晃晃悠悠飛著的蛾子,左搖右晃,逗著垂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