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功夫,你身邊的人,可都得小心一點。”
“第三……”他興致盎然地看向燭幽君,“燭幽君還不動手嗎?”
“他還沒見過你手染鮮血的模樣吧。”
“你當我不敢?”燭幽君抬眼,血色枝椏忽然散發一陣甜香,半空中的飛蛾倒像是難以抗拒這樣的誘惑,搖搖晃晃醉酒一般飛了過去,自投羅網。
空中的灰慈面孔消失不見,燭幽君一腳踢起食鳧的腦袋,血色枝椏將他團團圍起,嘶吼與死相都被掩藏在裡面,等到枝椏散開,那兒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燭幽君背對著司南星:“今日,我先回……”
司南星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站不穩地往上攀住了他的手臂:“等會兒,呼,我剛剛一直憋著一口氣呢,現在終於可以咳了。”
他扶著燭幽君,咳得驚天動地。
垂方按捺不住要化形,燭幽君垂眼,不僅把他封在了原型,連聲都不許他出,氣得垂方劍瘋狂閃動,遠看跟接觸不良的電燈一樣。
燭幽君扶著司南星,遲疑著伸出手,輕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隔著薄薄的夏衣,摸到對方觸感明顯的骨骼,燭幽君又想起當初自己看見他背上那塊漂亮的蝴蝶骨,還有他在他背上留下的字。
想到他刻下的字,他又像是安心了點,他低聲問:“你怕不怕?”
“嗯?”司南星順著氣,扭頭看他,像是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啊……不怕。”
他直起身體,看向夜空中一個方向,目光悠遠,“殺鴉投胎的好日子,是該殺個惡鬼給她助助興。”
燭幽君看著他,良久之後伸手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腦袋換了個方向:“看錯了,鬼門關看這兒。”
司南星:“……”
“燭幽君,你真的很會破壞氣氛。”
燭幽君低笑了一聲。
司南星就側過臉看他,笑著拉著他的袖子:“不煩了?”
“你別聽他的,我又不傻,還不知道誰是為我好,誰是想害我嗎?我也不聽他的。”
“嗯。”燭幽君垂下眼,“都出來了,我們去送她最後一程吧。”
他拉住司南星的手,消失在沉沉夜色裡。
……
鬼門關外,殺鴉似有所感,回頭看了最後一眼:“……那兒是不是有人?”
尉遲也跟著回頭,一臉瞭然,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推了她一把:“走吧。”
她便一腳踏進了鬼門關,懵懵懂懂地向前方飄去。
她身後,眾鬼看不到的地方,司南星和燭幽君並肩而立,目送她遠去。
司南星忽然開口:“燭幽君,我好像覺得這裡有點眼熟。”
燭幽君看他:“這條路你走過千萬遍,或許是有所感應。”
司南星緩緩眨了眨眼,看著那高聳入雲的黑鐵牌匾,前路蜿蜿蜒蜒看不清目的地。除此以外,他應該看不見什麼了,但眼前的景象似乎和他記憶中的某處有些重疊,他彷彿看見凡間魂魄都化作光點,匯成星海一般緩緩往前流動。
這樣奇異的情景,他居然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