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沒讓你知道,我出來的時候塞在殷北家沙發墊底下了。”
“是一對指環,就是我們凡人表達喜歡常送的禮物。”
這種情況下,司南星還能嬉皮笑臉地朝他比了個心。
燭幽君:“……那就便宜他了。”
“讓他替我們收著,進了這功德柱,大抵是連把灰都不會留下了,就把那對指環,當做我們的衣冠冢。”
司南星點了點頭:“那就這麼招吧。”
“我生生世世都是個孱弱的凡人,諱惡君笑我不自量力,或許還挺對的,我就是因為這樣,才總活不長。”
燭幽君斜眼看他:“你也知道?”
司南星笑容滿面:“這怎麼能不知道?我這不是在積極反思嗎?”
燭幽君看向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積極認錯,死不悔改,就是我。”
燭幽君低下頭笑了一聲,拉住他的手。
司南星晃了晃他的手:“燭幽君,我一會兒要是慫了,往回縮了縮,你記得拉我一把,讓我這最後一步,顯得堅定一點,英勇一點。”
他握緊燭幽君的手,閉上眼一步踏進功德柱內。
他也不覺得疼,渾身暖洋洋的,緊握著的手也沒有鬆開。或許是將死之時,他千萬年前的記憶逐步回籠,走馬燈似的在他腦內晃過。
不知多少年前,身體孱弱的富商之子,于山河動盪、戰火紛紛的年代裡,悄悄收容失去家的孩子,建立一間桃花源般的書院。
破落小鎮裡,在床上被一隻巨大金毛老鼠嚇醒的小縣令,拎著一隻破燈籠,扶著歪歪斜斜的官帽,奔走在鄉間振臂而呼,家家戶戶亮起火光,跟著他排成長龍,徹夜奔逃,躲過一場來勢洶洶的山洪。
雲浮山前仙風道骨的白衣劍士,指導自願留下來阻攔的青壯鄉民佈陣,在他們身後,老人婦孺牽著手徹夜誇過高山,不管手邊牽著的是不是自己的家人,他們跌跌撞撞抱成一團,越過高山向西而去。
……
功德柱外,諱惡君神色怔忪:“他居然真的進去了……”
灰慈垂首站在他身邊,什麼都沒說。
半空之上,冥王制住鳳凰和天帝,垂眸看向司南星消失的地方,微微闔眼。
“主人——”
天地間驟然響起武喻扎破耳膜的嚎哭,他看著那根被折斷的功德柱開始逐漸修復,似有所感,猛地張開雙翅,自身道行和功德匯入功德柱中。
垂方立於自己的劍上,一言不發,只是劍身閃過一道光芒,沒入功德柱中。
張愛梨捂著臉泣不成聲:“燭幽君,小老闆……”
李妙雙手合十,一邊抽抽噎噎一邊虔誠祈禱:“各位佛祖道尊還有外國友人的神明們,保佑保佑我們小老闆吧!”
李宜仙眼帶悲愴,長嘆一聲,舉起長笛,哀婉的曲樂流瀉而出,遠遠傳進功德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