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溫和,“小師弟,這一回,你可得好好活長久些。”
司南星他認真點了點頭:“承您吉言。”
諱惡君含笑告別,消失在了小院裡,這會兒院裡又只剩下了司南星和燭幽君兩個人,司南星朝他笑了笑:“我去樓上給你收拾個房間。”
燭幽君制止他:“不必,我在院中站一晚也……”
“那可不行。”司南星搖了搖頭,“放心,累不著,你幫我搭把手。”
燭幽君只遲疑了一下,就跟在他身後,一起上了樓。
他這院子不小,原本就有好幾間客房,就算平常不用,基本上也保持著乾淨衛生的狀態。司南星抱出一條被子,分給燭幽君兩個角,抖了抖,結果對面的燭幽君木頭似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燭幽君看樣子從來沒做過這種事,竟有幾分茫然不知所措。
司南星覺得好笑:“燭幽君,你動一動啊。”
燭幽君回過神來,遲疑著學著司南星的模樣,跟他一起抖了抖被子。
司南星不知道是被他一本正經的表情、還是過於緊繃的動作戳中了笑點,笑得差點直不起腰。在確認了燭幽君自己會用水龍頭以後,司南星這才往房門口挪了挪:“那我回自己房間了。”
燭幽君點了點頭,司南星又往外挪了一步,說:“燭幽君好夢。”
燭幽君耐著性子又應了一聲。
司南星又慢慢挪了一小步,他原本的位置距離門口也就三步之遙,他這邁一步往回拖半步的,愣是邁了好幾下還有餘地。
燭幽君這才反應過來,他問:“你還有事?”
司南星立刻往回邁:“是這樣的,諱惡君的故事不是才說到了一半嗎?您要是不跟我說完,我今晚恐怕得想一晚上,睡也睡不著。”
燭幽君知道他恐怕就等著自己開口問,看了他半晌,最終還是妥協開口:“我原先不識字,確實是見了誰都提及你給我的四個字。直到後來,我遇見冥府那位酆都大帝,他看了那四個字,說——‘什麼玩意’,我就明白那或許不是什麼好話。”
他想了想又補充,“至少不是適合總拿出來給別人看的四個字。”
“沒什麼大不了的。”
司南星忍不住笑了笑:“你這說得我更好奇了,我到底寫了什麼啊?”
“明日你便知道了。”燭幽君看著他,“這回再用睡不著這招也沒用了,快去休息吧。”
司南星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朝著門口走去。
“我不想帶你去找那把劍,也不是因為這個。”司南星走到一半,燭幽君忽然又開了口。他看著窗外,微微蹙起眉頭,“我化形之後見過那個劍靈,他與我說,劍隨主,世間再無孟西洲,也無須再有垂方劍。”
“你轉世之後,他未必還願為你所用,除非……你騙他說你仍是孟西洲。”
司南星對上他的視線,孟西洲,這是他第一次從燭幽君這兒明確聽到有關自己某一世的訊息。他倒是一點都沒覺得熟悉,卻明白了燭幽君為何在意,他彎著眼笑起來:“可我是司南星。”
“明天就去碰碰運氣,問那位劍靈願不願意幫我個忙,願意自然好,哪怕不願意,就當我給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自己掃個墓,順便去見見燭幽君的原身。”
燭幽君擰起的眉頭鬆開些,他點了點頭。
等到司南星離開房間,他才出了口氣,有些不習慣地坐到柔軟的床鋪上。他沒有開燈,在黑夜中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瞳,忍不住又想起了酆都大帝的話。
——“他這一世,命懸一線,九死一生,唯有超脫。”
——“前塵往事多束縛,你要幫他,就要時時刻刻提醒他,記得自己是誰。”
——“因緣際會,無巧不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