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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偷偷摸摸在口袋裡用手機編輯訊息的張玄定一時間有些錯愕,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自己間諜打電報一般的秘密行動。
然而更令他錯愕的是,天子劍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襬:“你還沒告訴我,我當初叫什麼?你知道是不是!”
灰慈歪了歪頭,居然還要賣關子:“你想好了?若是知道了,可就回不了頭了。”
“你說!”
天子劍死死拉著他的衣襬,雙目猩紅,一張臉上再不復平日裡的清貴驕矜,顯得猙獰又兇狠。
灰慈似乎對她現在的表情很滿意,他彎下腰,附在她耳邊說:“天帝當年以一劍豔絕三界,此劍天下至鋒,無堅不摧,無物不斬,名為——誅天。”
他嘴角的笑容加深,“他一步步往上爬的時候,你就是他最好的助力,是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神兵利器。可等他成了‘天’,你這把名為‘誅天’的劍,就彷彿是天道跟他開的玩笑,是勒著他脖子的索命鬼。”
“他藉著一次輪迴,把自己的七情六慾連著你一起封住,好讓自己接著在那蒼穹之上,做好一個風光的,無情道至尊!”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極具煽動性,說到激昂處,天子劍都不由得呼吸急促起來。
她眼前似乎閃過無數畫面,當年仙妖大戰,她眼前血肉橫飛,少年天帝意氣風發,執劍而立,劍指蒼穹。
她曾在夜深無人時,看他一遍遍擦拭劍鋒,聽他一遍遍低語,將來要去天下至高之處,要做天下 命數
張玄定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是有些刺眼的白熾燈,和切割成方格的天花板花紋。
隨後擁上來的熟悉面孔們很快遮擋了光源,他還有些虛焦的視線微微晃動,總算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玄安觀的道士們,也就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師叔師伯們圍成了一團,還有他爹,站在人群中央,哭得像個兩百斤的胖子。
他艱難地抽了抽嘴角,想讓他爹別哭了給自己留點面子,乾澀的嘴唇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你們先給他喝點水吧。”
有些熟悉的聲音傳過來,眾人在他眼前讓開一條路,張玄定看見了站在了眾人身後的司南星。
小老闆還是老樣子,待在病房裡,比他這個躺在病床上的人看起來更像個病人,但他微微露出點笑意,朝他點了點頭,張玄定莫名又覺得安心了不少。
他就著自家老爹的手喝了一大口水,抬起手接過水杯:“行了,喝不下了……”
觀主見他活了,懸著的心臟總算放到了原位,氣急敗壞地拍了一把他的腦袋:“你要死了!我們這群人辛辛苦苦等你醒過來,你倒好,張嘴第一句是這個!”
身邊的道士趕緊勸:“算了算了觀主,人沒事就好,少觀主,天子劍呢?”
昏迷前的記憶回籠,張玄定張了張嘴,著急地一拍被子:“對啊,現在哪還是喝水的時候!天子劍被人拐走了!”
“就是那個大么蛾子,也不知道說的是真的假的,總之就是說了天帝好多壞話,她、她大概是覺得委屈了……”
燭幽君微微蹙起眉頭:“沒頭沒尾的,從頭開始說。”
“可是!”張玄定還有點著急,“我們不趕緊追嗎?現在去說不定還來得及……”
司南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那天走後,到了半夜天子劍也沒有,你也沒給我發個訊息,我就問了玄安觀的道長們。”
“他們說……天問並未生病,也根本不在醫院,我們才知道你多半出事了。”
“你被丟棄在一方小世界裡,是你天問師叔一路卜卦找方位,我們才破鏡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你。”
“到你現在甦醒,已經過去七天了,現在追,多半是……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