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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黑的冥河水底下鼓起,一個隱有龍形的玄色龜首升起,露出一身漆黑光亮的背甲,以及粗長的尾部蛇首。
“燭幽君,諱惡君。”渡厄君的聲音響起,低沉宛如悶雷,他慢吞吞地說,“我只能載大帝渡冥河,二位若要去人間,只能走鬼門關。”
說著,居然就要沉下去,燭幽君往前一步:“我不渡冥河,我有事找你。”
渡厄君下沉的動作一頓,又慢吞吞地浮起來,問:“什麼事?”
諱惡君好以整暇地看著燭幽君,他倒要看看這個一本正經地傢伙能怎麼勸人。
燭幽君問:“我記得活物不能過冥河,那飯能不能過?”
渡厄君呆了一會兒,甕聲甕氣地說:“我腦子不好,轉不過來,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燭幽君就也不繞彎子,點了點頭:“人間開冥府食堂那位,想往冥府送外賣,問你願不願意幫忙。”
“原來是這事。”渡厄君不僅沒生氣,還隨口答應下來,“可以,明日便開始嗎?”
諱惡君瞪大了眼睛,趕緊出聲制止:“等等!渡厄君,你、你就這麼答應了?你也不問問其他的……”
渡厄君看向他:“大帝說了,那位有關的,能幫都要幫,送個飯而已,不礙事。”
“大帝……”諱惡君有些愣神,之前冥府食堂的提案也是,看著胡鬧得厲害,大人卻直接答應了,所有環節都順暢得不像話,恐怕也是大帝暗中交代過。
諱惡君忍不住抓了抓腦袋:“我小師弟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不會還和大帝有什麼關係吧?”
八哥
燭幽君看起來一點都不吃驚,諱惡君眯起眼:“燭幽君莫不是也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原來就我一個人矇在鼓裡,哎,傷心了。”
他動作誇張地捂住心臟,眼巴巴地看著燭幽君,擺明了好奇到底怎麼回事。
“不是。”燭幽君看他一眼,“你不是人,是個鬼魂。”
“我難道還不知道我自己是鬼嗎?我這就是說習慣了!”諱惡君不依不饒,“嘖,不告訴就不告訴,小氣鬼。”
渡厄君眼看著他們要吵起來,又悄無聲息地潛下去,被眼尖的諱惡君及時發現,蹲在冥河岸邊,眯著眼睛喊一聲:“渡厄君吶,你去哪兒呀?”
渡厄君下潛的動作一僵,但也沒有接話,它緩緩眨了眨眼皮,饒是諱惡君這樣的人精,也沒法從他這張臉上看出什麼來。
渡厄君小聲說:“我以為你們都知道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大人也沒說不告訴你們。”
“沒說不告訴我們……那就是知道也無妨。”諱惡君眼珠子一轉,有了計較,“你說都說了一半了,不如直接點,把剩下一半也告訴我們吧。”
渡厄君咕嚕嚕冒了一串泡泡,有些鬱悶地說:“哪還有另外一半?”
它現在只想沉進冥河底部,總覺得和諱惡君說話,會被算計得連龜殼都不剩下。
諱惡君露出和善的笑臉,循循善誘:“比如,老大之前還有沒有打聽過和那位有關的事?”
“沒有。”渡厄君甕聲甕氣地回答,“大人從來不喜歡打聽事情,他向來是想湊熱鬧自己就去了。”
“不過他平日裡也不喜歡湊熱鬧,更喜歡一個人待著,然後玩手機。”
“我聽路過冥河的凡人說,總玩手機不好,諱惡君,你什麼時候也勸勸大人……”
諱惡君抽了抽嘴角:“誰問你這個了……”
“你若是想知道,直接問大帝就好了。”燭幽君辦完了事,看起來已經打算走了,停下來多說這一句話,都算是心情不錯,“能知道的,他也不會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