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姜道謝,接過來,一口一口地吃下去。沒有鹽和任何佐料的烤魚,味道能好到哪兒去?不過,她都試過一天只有一頓、頓頓都是餿飯的日子,這算什麼呢?
秋姜咬下一大口魚肉,大力咀嚼。
吃完以後,她站起來,張開雙臂鬆了松筋骨。腳步火堆燃盡了,他又給添了一把。秋姜站遠了些,笑道:「可別燒到我衣服。」
林瑜之呵呵笑了兩聲,也沒抬頭,只是弓著腰身在那不緊不慢地撥弄著火:「其實我有點不明白。」
秋姜聞言蹲下來,頭歪到一邊,輕輕撫弄髮絲,靜待他接下來的話。
他抬頭望了她一眼,唇邊牽了絲微笑,復又低下頭,微微一嘆:「如果是我,哪怕再危險的境地,我也會把最愛的人留在自己身邊。我相信,只有我才能最好地保護她。」
「……」秋姜心裡被燒了一下。她有片刻的思考,所以順頭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林瑜之又抬頭看了她一眼,笑了一笑:「當然,每個人有不同的考量。」
今夜是個不眠夜,秋姜帶著心事回到營帳。往常她在入睡前總會看會兒書,這次卻坐在絨毯上呆了好一會兒。林瑜之跪著將被褥整平了,過來道:「娘子早些歇息。」
秋姜點點頭,卻在原地沒有動。
林瑜之便抬了清油盞,輕呼一口,那燭火應聲而滅。
秋姜忽蒙黑暗,有些不適地站起來,腳下不知絆著了什麼,踉蹌兩步又摔下去。身邊有人趁勢扶了她一把,接著她的雙肘墊在自己臂上,將她引到床褥邊:「三娘小心。」
秋姜彎腰摸著了被衾,忙抽回手,雙腿伸入被褥中:「這麼黑,你是怎麼瞧見的?」
「習慣了吧。」他在黑暗裡失聲一笑,「以前總在夜晚做活,怕妨礙別人,也就不點燈。久而久之,便練就了這點微末的功夫。三娘瞧不見,我卻看得分明。」
秋姜循著他的聲音望過去,眼睛適應了,方看得朦朦朧朧的側影。她點點頭:「你回去吧,我沒事。」
「李君侯囑託我照顧三娘子。」
秋姜怔住。
他卻笑了笑:「三娘子是我朋友,自然無需他叮囑。」遂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掀了簾子欣然跨出這營帳,獨留她好夢。
夜裡雨打溪畔,營帳內格外地冷。秋姜在睡夢裡輾轉反側,彷彿有一個巨大的夢魘壓在她身上,讓她難以掙脫,只能慌急地呼著氣。
有黑影籠罩在她身前,靜靜地望著她,為她掖好被角,卻被她一下捉住了手。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她將他的手緊緊地攢在手心裡,呢喃道:「阿兄,不要走……」
林瑜之冷冰冰地望著她,捏著被角的另一隻手緊了又松,只按在手心裡,悟出了掌心的一層汗。她也實在可憐,不安地蹭動著腿,彷彿夢到了更為可怕的事物。他望著望著,忍不住低下頭來撫她的頭髮,像一個兄長一樣輕輕拍著。漸漸的,她便不再騷動了,彷彿真的睡了過去。
林瑜之抽回手,在黑暗裡無聲無息地望著她,心裡那種呼之欲出的齷齪念頭越來越強烈,忍不住掀開被角,將那一雙纖長細幼的裸足握在掌心裡。那一根根圓潤可愛的腳趾,他一一撫過,低頭吻過、嘗過,跪在她腳邊虔誠地膜拜、忘情地欣賞,卻只能就著她的腳心兒摩擦,飲鴆止渴;多麼想……卻終是不敢逾越。瀕臨界點,他蹙緊眉眼,熱汗浸透全身,悶哼一聲,身子癱軟在她身上,慢慢喘息,久久不曾平靜。
你敢嗎?
你不敢,你連心意也不敢表露,更遑論碰她一根手指頭了。
他在黑暗裡凝視著她,唇齒間咀嚼著這兩句話,額頭青筋蹦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望著她,想要觸控她的臉頰,撫摸她的唇瓣,卻像被烙鐵燙著般停在半空,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