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張天天一張臉皺成一團,“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我這頭不疼也該疼了。”
“那我們回房間慢慢聊好嗎?”
張天天似乎想拒絕,犟了兩下還是沒說出口。只瀟灑地轉身,往自己病房走去。
溫故跟在後面進門,張天天還替她扶著門,一直到她進屋,才把門關上。
單人病房條件不錯,這會兒陽光正盛,屋子被照得暖意融融。
張天天站在門邊,顯得有些侷促。
倒是溫故一臉自然,找了個椅子坐下,還招手讓他回床上躺著:“你還沒恢復,多休息得好。”
“我睡得夠多了,再睡人該廢了。”
張天天繞到沙發邊準備坐下,突然又問:“你要喝水嗎?”
“不用。”
“水果呢?別人送了很多過來,你喜歡吃什麼就自己拿。我不會削蘋果梨,你自己削吧。”
明知他在撒謊,溫故還是笑了。她最後很給面子挑了隻桔子剝來吃。
看著病房裡擺滿角落的各類水果營養品,溫故有些好奇:“都什麼人送的?”
“有朋友,也有前輩,以前劇組認識的人。”
這次生病張天天也是很有一番感觸。他從前當龍套的時候,每回在劇組都很不起眼。吃飯永遠是最後一個拿,有時候分到手的盒飯都涼了。劇組發水要是不夠的話,他肯定是沒份的那一個。
至於什麼冰激凌咖啡啥的,他很多時候連面兒都沒見著,就讓人搶光了。
永遠默默無聞的他沒人疼沒人愛,更不會有人惦記。
在拍傅導的戲之前,他也在幾個劇組待過,一個好朋友也沒交到。有些人拍戲的時候關係不錯,離了劇組也不會再聯絡。感情淡漠得還不如從前工地上搬磚的兄弟們來得熱情。
但現在他們都變了。
曾經打電話過去不冷不熱有些嫌棄他的前輩們,突然都對他熱絡起來。他這次受傷來了很多人探病,每個人來都是大包小包。病房裡這些還只是其中一部分,很多他都讓小張先行拿回家去了。
小張開玩笑說:“天天,你這都能開個雜貨店了。”
誰說不是呢。
“這證明你混得越來越好,是好事兒。”
“也許吧,反正來的人都送這些,你有喜歡的嗎,拿回去吃吧。”
溫故忍著笑,拒絕了他的好意。
“也對,”張天天點頭,“你空手來探病,要是還拿點回去,也是很不仗義了。”
“我不是來探你病的。”
“那你來幹什麼,看病得去門診,你上這兒來不管看誰,都得帶東西吧。哪有你這樣的。”
溫故無語。
她居然被個小屁孩教育了。
想起自己這幾天總讓人給他送湯,溫故忍不住問了一句:“湯好喝嗎?”
“就那樣吧,醫院的東西能好吃到哪裡去。”
“那不是醫院買的那些呢?”
張天天抓抓腦袋:“你什麼意思?”
突然回過神來:“所以阿姨拿來的湯是你煲的?”
“也就第一天的那兩份。後來都是我家阿姨煲的。你覺得味道怎麼樣?”
“除了第一天的,剩下的都特別好喝。你家阿姨怎麼這麼厲害,借我用兩天唄,我付她工資。”
溫故氣得白他一眼:“什麼叫除了第一天。那天的排骨湯和紅豆沙難吃嗎?”
“都太淡了。你別捨不得放鹽和糖啊。”
“那是我故意減了量。你剛醒不能吃太重口的東西,傻瓜。”
“你說誰傻瓜!”
張天天從沙發裡跳起來,一副中二病發作的樣子。兇歸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