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了靳逸嘉整整十根頭髮的大般,終於紓解了那口憋在心裡一年多的氣。
他盯著啤酒上方的白色泡沫問靳逸嘉:「誒,你?沒想著表白嗎?」
「都做到這份上了,就欠一個讓對方知道所有?事都是你?做的機會,不會覺得遺憾嗎?」
當?時靳逸嘉是怎麼回?復的來著?
他這個人彷彿鑲嵌在那濃夜裡,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沒有?什?麼情緒地彎了彎嘴角。
睫毛下的眼睛蒙在暗影裡,窺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
但?大般感覺著,他好像有?點難過。
他說:「是青春,就得多多少少留點遺憾,不然怎麼刻骨銘心。」
大般不理解他這思維,只是心裡暗罵了一句什?麼狗屁的刻骨銘心。
替靳逸嘉匿名送了一年東西,對方還一直不知道送的人是誰,大般多多少少心裡有?點憋屈。
不過這樣的憋屈很快就被他拋在腦後了——
因為他得知了靳逸嘉的身份。
是舟廷有?頭有?臉靳家的第二子,後來明誠作為新興企業出現,大般忽然意識到靳逸嘉好像離自己很遠了。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不再把靳逸嘉和自己劃成一類人,每次聯絡上他似乎也變得有?點小心翼翼。
成年之後,幼稚天真?的思緒漸漸收斂,他慢慢把獨屬於大人的面具和市儈那一套拿到明面上來。
和靳逸嘉之間的交流甚少,本?以為三年過去?對方已經徹底和自己成為兩道平行線。
可?是似乎是高?中那一年的蝴蝶效應影響到了大學畢業,大般再次收到了靳逸嘉的訊息。
大般高?考走的特長生,被舟廷的一所體?育學院錄取,和澈大離得並不遠。
也不知道靳逸嘉是怎麼知道他來舟廷這件事,彼時大般正愁著是留校繼續訓練還是出去?找工作,靳逸嘉忽然找上他,拜託他幫忙打聽一下澈大大四一個女孩的近況。
沒給名字,只有?一張照片,一張近乎模糊的側影。
是網路新媒體?專業的學生。
剛收到這個訊息的大般想起高?中那檔子事,以為那女孩是應純。
但?想想他們三個都是一屆的學生,正常情況下應純已經畢業,自然不能是大四學生。
大般高?考結束得知錄取情況便提前來舟廷踩點兼職賺學費,摸爬滾打四五年多多多少少也有?點社會上的人脈。
燒烤攤見面,他見到了靳逸嘉,看上去?低沉到快要和雨幕融為一體?的人,身上還是帶著點青春的少年氣,讓人覺得他還是初入大學的學生。
大般也挺想問問他怎麼做到的,怎麼隨著年紀變大讓自己有?一種「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清澈感。
可?他沒問出口,因為他幾乎沒有?打聽到那女孩的資訊,據瞭解好像是開學這段時間幾乎沒在學校上過課。
不過靳逸嘉好像對他調查的結果並不驚訝,反倒給自己留了一桌燒烤。
滿滿一桌。
思緒恍然回?到幾年前,高?考結束那晚,靳逸嘉吃掉了最後一串脆骨。
當?時大般大喊著讓靳逸嘉還他那一串,因為老闆已經準備收攤,不可?能再做。
成年人之間有?時候不需要將話說得明白,大般明白了靳逸嘉的意思,當?晚窩在被子裡哭得泣不成聲。
對自己這幾年來因為成年人的軀殼而疏遠靳逸嘉感覺羞愧。
明知這是成長的代價。
那之後,他沒有?急著聯絡靳逸嘉解釋自己,而是想起了他讓自己幫的忙,也是這個時候他發現那個要找的人,就是應純。
然後就得知應純休學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