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以前就知道母親一直未孕是父母心頭的一樁沉重事,為此柳氏不知道試了多少生子偏方,可是就是沒有訊息,有一次折騰得狠了,吃了那什麼土方法的生子偏方,竟然一下子折騰得藥物中毒,嚇得嚴祈文再也不敢對妻子懷孕一事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反而將阿竹更加疼愛,一副有阿竹就滿意了的模樣。
阿竹覺得,父親雖然未死心,但對於妻子再孕也沒了想法,若只有一個女兒,也將她疼到骨子裡。所以他不納妾不畜婢,連通房都沒有,後院乾乾淨淨,堪稱好丈夫好父親的典範。
只是以前他們都在外地,一家三口十分簡單,那裡沒有長輩,由著夫妻倆自己作主,現在回到京以後,又導致了問題重演。
阿竹嘆了口氣,小手用力握了握父親的手,無方言地安慰他。
兩人回到了他們院子,便見柳氏房間的廡廊前站著兩個長相標準嫵媚、體態風流婉轉的年輕女子,雖然是丫鬟打扮,但卻從骨子裡透著一股輕佻味兒。
嚴祈文的臉色有些黑,目不斜視地抱著阿竹進房,全然無視了兩個丫鬟的請安。
屋子裡,柳氏正在與劉嬤嬤安排今晚的晚膳選單,看到父女倆回來,便笑著讓丫鬟端來桂圓湯給他們。
父女倆仔細看了柳氏,發現她面色紅潤,心平氣和,方放下心來,同時喝起桂圓湯來。
“那兩個丫鬟是老夫人打發過來的。”柳氏輕描淡寫地道:“老夫人說,咱們匆忙回京,伺候的人手不夠,先安排兩人過來服伺。”
服伺什麼?恐怕是等她爹除服了,馬上就讓他直接收房了吧?真是說得比唱的好聽!
阿竹喝了湯後,嘴也不抹,噔噔噔地撲到柳氏懷裡,嫩嫩地問:“娘,咱們這兒已經有很多丫鬟伺候了,少她們兩個也不要緊。如果收了她們,是不是要用咱們的銀子養她們?還是不要了吧,養了她們,阿竹以後的嫁妝又要薄了。”
嚴祈文差點噴了,桂圓湯嗆到了鼻孔裡,咳得他驚天動地。
柳氏嚇得忙拍他的背,手忙腳亂地為他順氣。
阿竹無辜地看著自己家老爹,對了對手指,決定以後還是說話矜持一點兒,免得老學究的父親又要嗆到。
待嚴祈文順過氣後,柳氏第一個訓斥阿竹:“你一個姑娘家,如何說這種不知羞的話,嚇著你爹怎麼辦?外一傳去出,倒要說咱們不會教女兒了……”
嚴祈文見阿竹委委屈屈地縮著肩膀,頓時又忘記先前自己嗆著的事情,忙護著阿竹道:“這可不對了,咱們阿竹先前說得對,若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都往咱們房裡放,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銀子呢,就算她們的月例是從公中出,可是這也是張嘴吃飯,老夫人賜下的,不能打不能罵還不能苛待了她們,怪沒滋味的……”
喋喋不休地一翻解釋後,柳氏啼笑皆非,反而被這對父女弄得好笑又好氣。
最後,柳氏問道:“那夫君您說,如何處置她們?”
“先晾著,反正我要為祖父守孝一年,老夫人也不能逼著我吧?等出了孝後,便尋個理由將她們領回去給老夫人。”
這不是活生生打嚴老夫人的臉麼?柳氏有些遲疑,阿竹卻暗暗拍手叫。
在嚴祈文的一通偏幫下,柳氏忘記了阿竹先前的舉動,等以後再想起時,阿竹已經有了藉口如何忽悠她了,倒也不是問題。
☆、第9章
過了一個月,已到了暮春之時,天氣轉暖。
到了西府二老太爺的壽辰,嚴祈文帶了阿竹去給西府二老太爺祝壽,這是阿竹第一次去西府,西府的人丁比東府興旺,單是與阿竹同輩的嚴家子弟便有五六十人,阿竹認人認得眼花繚亂。
因在孝期中,只是簡單的全家人吃了個飯,也沒有什麼席宴或者請戲班子來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