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不甘示弱地道:“大哥說得對,小十你也別太嚴厲。”雖然打從心底瞧不起大皇子,但仍是要做做面子功夫。
陸禹當作沒聽到,倒是大皇子一臉感動道:“小九真是個好弟弟,不枉大哥平時疼你。放心吧,明年你成親,大哥會稟明父皇,帶領神機營的兒郎們幫你迎親……”
秦王頓時臉都綠了,艱難地道:“大皇兄,不用了……”
“怎麼不用,不用客氣啊!兄弟嘛!雖然我是蠢笨了點兒,但也懂得孝悌的道理!”大皇子笑得豪邁,厚肥的手掌拍到秦王背上,拍得他幾欲吐血。
幸好,很快便有下人過來救了秦王一命,只聽得小廝道:“王爺,靖安公府的幾位夫人們到了。”
周王面色微微一變,然後嘆了口氣,說道:“待她們上完香後,將她們迼去後院小主子那兒罷。”
小廝躬了躬身子,又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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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跟著母親柳氏過周王府,跟著大人們一起敬香。
看著那香案上的牌位,阿竹心裡悶悶的難受,嚴青桃今年才十九歲吧,放在現代就是個大學生的年齡,卻沒想到就這麼沒了。再看旁邊被人揣扶著的大堂伯母,在府裡聽聞這個噩耗時,已經昏厥了好幾回。她這次會強撐著過來,也是為了去瞧瞧剛出生的小外孫,特別是聽說外孫生病時,再也呆不住了。
嚴青桃之父即阿竹的大堂伯昨日已經過來一次,回去和和妻子噓唏了一頓,說周王如何為女兒之死而傷心欲絕。不過男人和女人的看法不同,大堂伯母也傷心於女兒的去逝,但更關心留下來的小外孫。
旁邊有若有似無的哭聲傳來,阿竹瞄了一眼,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到大堂伯母那種噬人的眼神,惡毒地瞪著白幔後的人。
似乎有什麼明白過來了,阿竹低首,為嚴青桃感覺到難過。她那樣柔和乾淨的人,根本不適合這個複雜的後院生存,更不適合當個皇家媳婦。只能說,嚴青桃的死亡,除了人為外,她自己也要負些責任。
大堂伯母最終剋制了自己,在王府內院嬤嬤的引領下,去了王府內院。
周王親自過來迎接,其他幾位皇子早已避開了。
大堂伯母臉上硬扯出個笑容,面上帶著悲悽,卻關懷地道:“王爺看著不太好,可要保重身子。是王妃沒這福份,無法陪王爺白首攜老,還請王爺不必為她過於難過,糟踏了自己身子……她若是泉下有知,也會、也會為王爺擔心……嗚……”
似乎是剋制不住哭了出來,大堂伯母趕緊別過臉,用帕子將臉捂住,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
周王又是一陣難受,嘆道:“是本王沒有好好待青桃,讓她受了那麼多委屈……”
大堂伯母趕緊戳斷了他的話,將話題往嚴青桃身上攬,只道她沒福氣,將周王說得越發的愧疚。
不過短短一會兒時間,阿竹便見識到古代的影后是如何煉成的,可謂是出神入化。大堂伯母心裡明明憤怒女兒死在周王府後院,怒恨周王在女兒懷孕時惹她傷心生氣,還放縱那些姬妾氣她,但是為了剛出世的小外孫子,她只能按捺下所有的怒氣及怨恨,為外孫謀劃一翻。
首先,要挑起周王的愧疚之心,為外孫未來的地位爭一席之地。只要有周王的愧疚,那麼將來就算是繼妃進門,也不敢苛待先王妃留下的孩子,而且這孩子將來還能繼承爵位。她要保住的便是外孫以後的世子之位,直至他子承父業。
大堂伯母明明悲痛欲絕,卻仍要細心地安慰女婿,關懷女婿的身子狀況,情真意切,果然讓周王越發的愧疚和難過了。
阿竹驚呆了,然後深刻地意識到這個世界的規則,男尊女卑,女人沒有能力和男人爭什麼,那麼只能另闢蹊徑,用另一個法子控制男人,得到自己想要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