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特殊,與他九尾狐有接近的印記,畢竟,那是他捏造的皮。
錯覺?是錯覺?
石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石涅在這裡,吳硯之又是誰?
不論如何,那股氣息就在無所觀深處。趁著何月逐走遠,狐狸壓低腳步,兩步躍上樓梯。越往上走,他越是能感知那股[痕跡]。
不是錯覺。陳青獲不可能認錯。他和石涅交融的[痕跡],總讓他想起他們情到濃處,十指交握,薄汗綿綿的手心。
是石涅。真的是他!
陳青獲驟然加快步子,後腿蹬起,把臺階五道五道地跨越。
所有感情告訴他,石涅就在上面。
而所有理智告訴他,不可能。是陷阱。一定是陷阱。他好不容易讓自己確信吳硯之就是石涅,而後者被他蠱惑留在囹圄。
——除非吳硯之根本不是石涅。
那吳硯之又是誰?你傻了陳青獲。不可能同時出現兩條巴蛇。
陳青獲毛骨悚然。狐狸全力奔跑的時速遠高於人類,他四腿並用,不出一時到了[痕跡]的終點。四樓頂層,走廊最深處。
那是一扇貼著符咒的奇詭暗門,門後溫度很高,隱約有烈火焚燒的熊熊呼聲傳來。
小狐狸氣喘吁吁,就在連續的一呼一吸後,他猛地發覺,那股石涅的的[痕跡],是死的。
“涅涅!”
陳青獲兩步化回人形,一腳破開大門。
撲面而來一股洶湧的熱浪,以及濃重的金石、硫磺、藥草粉塵。房間極暗,分不清陳列與面積,然而中央一座足足三人高的三足玄鐵煉丹爐,青色的火焰在狹口熊熊燃燒。
而石涅死掉的[痕跡],就來自那座煉丹爐裡。
陳青獲臉色霎時死黑,不顧千百度的高溫撲上煉丹爐,雙手握住獸首爐鼻往外扯。火勢純青,熾熱無比,不被厚重堅實的爐身損一分一毫,手心每一道繁複的符文都是刀割火滾的酷刑。
“涅涅!涅涅!”
滾燙不亞於火中取栗,不,比那更甚。陳青獲齒縫咬得出血,而雙目刺燙血紅,上臂青筋暴起,試圖揭開這尊爐蓋。
爐蓋上的暗紋詭譎,獸口大張,獠牙鋒利,像他這隻發出嘶吼的狐狸。劇痛幾乎讓他失去五感,更無法細想其中種種不合理。
他的本能讓他一定要救他。
不到幾秒,掌心血肉發出滋滋炙烤聲,粘連玄鐵,“撕拉”一聲骨肉分離。
陳青獲一個失力向後摔在地上,顫顫抬起雙手,血肉模糊,焦黑滾燙,看不出哪裡是掌心,哪裡是指頭。
“涅涅涅涅”
陳青獲仰頭往玄鐵煉丹爐看去,石涅死掉的[痕跡]在熊熊燃燒。
為什麼,為什麼石涅會在裡邊?
“為什麼涅涅我”
陳青獲踉踉蹌蹌站起,嘴裡呢喃著“涅涅”,指骨插進爐蓋的縫隙,試圖把他硬生生揭開。
徒勞。徒勞。忽然一股從脊樑裡驟然升起的悲慼,像兵戈貫穿了他的身體。
他竟想到了鯤,想到如果是鯤,就能一記重錘砸碎這尊大鼎,而他徒有一雙蠱惑人心的眼睛,只能眼睜睜看著重視的一切被命運的車輪碾成粉末。哦。他還有死不掉的九條爛命,給他漫長的餘生自哀自怨自己的無能為力。
陳青獲乾笑兩聲,雙腿一軟跌了回去,用最後的知覺,按住臉,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
“”
“”
“吳端。他怎麼昏過去了,不是幻覺嗎?”光線無法穿透的黑暗裡,何月逐壓低聲音說。
“大概傷心過度,天地倒置罷。”
“嗯哦不過你怎麼好像很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