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的話題,人人都不會錯過機會。更何況難得來一位新成員,不得吃一吃這妖怪公認的千年第一瓜。
“連《山海經》都進不去的下等妖怪”
其實他們沒別的意思。想告誡新生的巴蛇千萬小心狐狸精而已。但每個字句真的真的,盡數刺耳。像[桎梏]在囹圄石板道上拖行刮過的噪音,刀片一樣尖銳,從耳蝸,刺入腦顱。腦漿混著血珠從耳道湧出,吳硯之扯不起嘴角,雙手在桌下緊緊握住拳頭。幾近顫抖。
“夠了。”畢一帆出聲喝止,“別聊這些。”
雖然不是直屬領導,但到底是上面的妖怪。會客廳終於恢復了寂靜,不知是誰吐的最後一句,久久迴旋,揮之不去。
“石涅一定恨透了陳青獲。”
是啊。恨透了。是真的發自肺腑地恨透了。可或許深愛陳青獲已經變成本能刻進他蛇脊每一道肋骨。唯獨這個他死都不想承認。
畢一帆把雙手搭在他肩頭:“今天把各位喊來不是聊這些。主要還是向大家介紹新生的巴蛇。上面決定把硯之作為後備領導班子培養,未來直接接手[蜒]的管理。各位,如果有反對意見可以當場提出。”
“”
左看看右看看。早就內定的等額選舉,把他們喊來也就是湊個熱鬧而已。
“看來各位都沒有異議。那就這麼決定了。”畢一帆再度拍了拍吳硯之,意有所指,“該屬於你的,永遠都屬於你。”
吳硯之閉上眼:“嗯。”
“那麼,各位自便。”畢一帆拉開門,妖怪逐漸離場。吳硯之僵硬鬆開手,指甲在掌心掐出了猙獰的溝壑。
窗外月光正好,他卻呼吸困難,走出陽臺透氣,暗金的霓虹燈在中央噴泉倒映著斑斕光影。像一輪慘白的烈日暴曬著頭顱。曬得吳硯之臉色青黑,千瘡百孔。
沒關係。
都結束了。
在幾次握拳後,吳硯之穩住了呼吸。
多虧了何月逐給的這具透明的身體,他可以永遠以吳硯之的身份活下去。
只要他咬死不放, 不會有人知道他是石涅
等等,還有個傢伙。畢方。
——饕餮之類深以為意,巴蛇之所以不討人喜歡,就是不斷對他奉承多少阿諛,他都可以擋路者死。
殺了畢方,以及陳青獲。就此吳硯之要一勞永逸,作為新生的巴蛇活下去。
——
也不知道許小聽哪來的本事,慌慌張張跑到畢一帆面前,還真把走地雞帶離了庭院晚宴。
“good job”
陳青獲朝她比了個拇指,轉而拋開果核。
盛夏燥熱,他這隻落湯狐狸又幹得差不多了。重新把長髮束之腦後,理好襯衫領口,繫好領帶,小蛇胸針也別到更明顯的地方。五指把額髮往後梳,露出他引以為傲的整張面孔。
挺拔的鼻樑,就位。
纖長的眼睫,就位。
赤金瞳色熠熠生輝,唇色紅潤正正好。
哦,還有五條狐狸尾巴,以及一對晃悠悠的耳朵。各單位各就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