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人,不是一件物品,你想要攥緊就可以攥緊的。
他能感受到,那俞家少年和他之間的關係似乎越來越遠了,那俞家的少年背叛了組織,旁人不知道,皆以為俞家少年和太子殿下相處,是為了套取信任。
可只有他知道,那俞家少年是真的和太子殿下站在了一起。
俞家少年可以選擇自己的路,可以和那太子殿下站在一處,可是他不能。
也許是偏執,也許是嫉妒,也許自己都不覺得自己配踏出那一步。
他偏執,偏執的堅定自己的想法。
他嫉妒,嫉妒那個和俞家少年站在一起的太子殿下。
他覺得自己不夠資格,不夠資格走出這泥濘之中。
只要是人就是有感情的,就會有佔有慾,情緒這種東西,人總是會被它不知不覺的影響,最後你發現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
俞家少年並不是沒有暗裡勸說過他,可是他聽著少年的勸說,只感覺內心一片煩躁,起初還會默聲靜靜聽著。
到最後,兩人終於鬧掰了,那一次的爭吵,以俞家少年的離開告終,少年在離開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你且當我今日沒有來過,我也且當你沒有對我說這些話。”
俞奚年其實很想要叫住少年,給他說,自己可以和他一起,但是這話到了口邊,就成了一句冷冰冰的:“請便。”
但是等那俞家少年離開後,俞奚年就感受到了自己內心中壓抑不住的暴虐。
那個時候,他發現自己這一輩子,似乎很無聊,年幼時要活下去,好不容易長大,卻遺失了想要握緊的人。
他完全不知道未來的路到底要怎麼走。
人不會一成不變,心性會隨著年齡的變化而變化,習慣也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不同的事情和情況下會做出不同的決定,當信仰一點點崩塌,絕望撲面而來。
人一旦陷入這樣的情緒,其實是很難自己調整過來的,它不會讓你一瞬間察覺,就像是溫水煮青蛙,當你回神兒發現自己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其實就已經晚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俞奚年也能感受到這具身體中傳來的懊悔和茫然。
可是看著俞家少年和自己針鋒相對的模樣,俞奚年居然能夠感受到心中傳來的愉悅感。
就像是一名自虐的人。
疼嗎?疼。
但更多的還是爽。
這種感覺尤其是在注射抑制血脈反噬的藥物時,更為的清楚。
組織中的人都以為他們做出來了兩個最完美的試驗品,一個是他,一個是俞家的少年。
實則根本就不是。
他才不是最完美的試驗品,甚至根據他的資料分析來看,就連俞家少年也不是,只是那少年的情況要比自己好上許多,或許要等他中年之後,才會感受到反噬。
換句話,兩人都是逃脫不了血脈反噬,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血脈的反噬,需要他不停用特殊的藥物來壓制著。
本就不太穩定的情緒,在藥物日積月累的影響下,本就是有些偏激的性子更加不可揣測。
俞奚年是最能夠感受他內心情緒的,但也明白,若他本身性子溫和,就算是有藥物的作用,也不會走上如此偏激的路。
只能說,本身性子就是如此,只是這藥物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他就像是一個將自己封閉起來的水池,不在接受任何活水,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死水,發爛發臭,直至最後乾涸。
他和俞家少年的關係也徹底的撕破,內心無悲無喜,甚至有些可笑的看著那些所謂站在陽光下的人。
他有時候經常會想,為什麼經歷這些的是自己,他可不可以讓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