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體驗一下這種生不如死的感受。
這個陰暗的念頭就像是雨後的竹筍,一旦出現在腦海中,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一個個無懈可擊的計劃被他羅列了出來,他就像是一個獨自對弈的棋手,一人執棋,把所有會出現的狀況都預想到了。
可無論是按照哪個情況走,他都在最後給自己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也就是無論哪種情況,他都會選擇死亡。
太無趣了,沒有信仰,沒有目的,沒有生的期待,他只想要看看在混亂之下的人性。
可俞奚年依舊是看不清楚自己的臉,他不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具身體,到底是長什麼樣子的,又到底是誰。
直到……
從無名海域懸崖上跌下的瞬間,肉體掉落,他卻像是雲,漂浮在那人的周身,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終於看清楚了自己這麼久以來到底是長什麼樣。
兩個塵封在記憶深處的名字陡然被拭去了灰塵,清晰卻又深刻的顯露在腦海中。
烏繹
俞奚年
是的,原來他就是俞奚年,那個同樣看不清容貌俞家少年就是他自己。
剎那間,以前屬於俞奚年的記憶如暴雨般,狂瀉入他的記憶中。
烏繹的記憶。
他自己的記憶。
兩個人的記憶相互交錯,讓人頭痛欲裂。
下方,烏繹摁下了最後的按鈕,劇烈的爆炸和轟鳴聲自下方傳來。
火光吞噬了一切,俞奚年茫然的看過去,彷彿看到了男人妖冶如罌粟的笑,那雙沒有情緒起伏的眸中難得染上了淺淺的笑意,目光溫柔的注視著一個地方,彷彿他可以看到上方的俞奚年一樣。
——
靜謐嚴謹的實驗室中,陡然傳出了刺耳急促的聲音。
端坐在木椅上的青年驀然起身,溫潤的眸中染上了急促之色,滿是焦急的看向了站在操作檯前的遲老。
他沒有出聲兒,這個時候,他可不敢出聲兒打亂遲老的思緒。
“不用慌,精神力波動,應該是要醒過來的預兆。”
刺耳的聲音消失不見,遲老操作了一番,轉頭安撫著仇越澤。
“只是……”遲老皺了一下眉頭,“他是否能變化形態,或者是記憶方面有沒有受損,這還要看他醒來之後的具體情況,現在還是說不準的。”
遲老這句本事無心的話,卻是將仇越澤心中那抹不知從何而來的擔憂給勾了起來。
“好,我明白了。”仇越澤低低應了一聲,眸子卻是緊緊盯著躺在玻璃箱中的黑貓。
遲老看了一眼時間,一會兒他還有些事情要去忙,並不能一直在這裡守著,在離開之前叮囑道:“你先看著他,有事情就聯絡我。”
天色漸晚,仇越澤卻沒有等到黑貓醒來。
他都有些懷疑,下午那聲急促的警報聲,到底有沒有響過。
就在他真的以為那可能是他的錯覺時,只見到黑貓的耳朵輕輕的顫抖了一下,然後一雙黝黑中間如黃寶石般的眸子靜靜的注視著他。
裡面的情緒複雜,帶著茫然。
“阿年……”仇越澤不可置信的輕聲喚著他的名字。
小心翼翼的想要觸碰他,聲音極低,就彷彿他的聲音稍微大上一些,就會嚇到眼前的貓。
俞奚年睜開了眼睛,卻又緩緩閉上了,他只感覺整個人都是恍惚的狀態,腦海中一片混亂。
烏繹的記憶和他的記憶全都混到了一起,讓他分不清楚,他現在到底是烏繹還是他自己,亦或者說……
他揹負著烏繹的情緒,繼續活下去了。
仇越澤看得出來,俞奚年並不想要說話,索性就不說話,直接把他帶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