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勾她的下巴,把剩下的藥液往她嘴裡倒,最後輕柔的讓她的嘴唇合攏,徐扣弦終於咽完。
麻醉室規定了只能徐扣弦一個人進,邵恩站在外面等她,姚敬沒走,而是跟邵恩一併倚著牆等徐扣弦出來。
“不忙?”徐扣弦進去以後,邵恩的聲線又恢復瞭如常冷清,恍惚剛剛那個溫柔低啞的聲音不是自己發出的一般。
姚敬搖頭道,“還行吧,今天多半是感冒發燒的,年輕人不太多,你姐那邊診室忙。”
“嗯。”邵恩低聲回了下,就再無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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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敬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對妻子歲今這個弟弟的印象多來自歲今的敘述。
交往時候閒聊,歲今同自己講。
“我其實不是獨生女,我有個弟弟,小時候我媽帶著弟弟坐火車回老家探親訪友,那時候火車不比現在有什麼廣播喊到站不到站的,都是乘務員拿著喇叭挨個車廂喊。衛生間也簡陋沒有放置嬰兒的地方。我媽委託鄰座的大嬸幫忙看一下孩子,只去了個衛生間的功夫,火車到站停車,有人趁著大嬸不注意把孩子抱走了。”
“我媽自己說,她從衛生間出來時候,就總覺得哪裡不對,還衝著門口看了一眼,匆匆忙忙往座位走的時候火車開動了,大嬸站著,從火車另一頭廁所的門口跑過來,差點兒絆倒,急得焦頭爛額,說孩子不見了。”
“火車已經開了,沒辦法停車,我媽聽完當場就暈過去了,那是九十年的事情,大家用傳呼機交流,報警依靠人力,我父母找了二十幾年,也沒有放棄過。”
又三四年,他們已經結了婚,有一天歲今忽然特別興奮的跟自己講,可能找到弟弟了。
歲今畢業於北大協和醫學院,閒暇時間回母校做志願者,那天北大組織獻血。
在獻血的人群裡,歲今看到了一個手腕內側有顆痣的男孩子。
抬眸發現男孩子眉眼同自己有七分相似,在給他抽完血以後,歲今抓住男孩的手,問他叫什麼名字,幾乎是拖拽著他到一邊問話。
世界上也許真的有血脈相連這種說法,歲今抬眸那一霎那,幾乎就肯定了邵恩是自己親弟弟。
後來的親權報告也證實了歲今的看法,受檢人邵恩與被檢人歲今之間親權機率大於99.99%,“支援”存在直系親屬關係。
本來被拐多年的弟弟突然找到了,是件極為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這一切也只是對歲今一個人來說值得高興罷了。
邵恩嬰兒時期被拐,真相大白無異於晴天霹靂,多年來生存的地方並不是家,喊了二十多年的母親其實是個拐賣犯。
就連自己的生日都是所謂“母親”編造的,其實自己並沒有25歲,只有22歲。
小半生所相信在乎的一切,忽然被打破,邵恩的反應倒是很平常,起碼歲今跟姚敬都沒能沒見到邵恩崩潰,他只是淡淡的說“既然如此,那就同親生父母相認吧。”
歲今興沖沖的把親權報告跟弟弟找到的事情告訴父母,並且說了弟弟就讀於北大法律系,還在讀碩士,歲父歲母十分激動,可歲今沒注意到父母激動之餘又有幾分躲閃。
七年前,邵恩見到歲今父母的時候,姚敬也在場。
邵恩望著歲父歲母愣了幾秒,忽然變了臉色,摔門而去。
下一秒,歲母跪倒在地上,掩面而泣,哭著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歲父面如鐵青,冷著臉不言語,歲今追出去,姚敬留下照顧兩位老人。
歲今回來的時候,面如土色,拉著姚敬往外走,沒多看父母一眼。
姚敬一臉茫然的問歲今怎麼了,歲今答,“邵恩說他見過爸爸媽媽,在他高中的時候。”
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