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節快樂。]
邵恩沒再回趙峰這條客套訊息,直接握了車鑰匙下樓,幾分鐘後,有車燈驟然亮起,明亮的光線穿透層層雨幕,駛向律所方向。
徐扣弦整理完手頭報告,摘下了框架眼鏡,伸手揉了揉眉心,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做了一整套的眼保健操。
乾癟的枸杞在保溫杯表層漂浮,慢慢吸水變得圓潤,桂圓沉在杯底,微微晃動杯子,就有糖分從杯底翻騰上來,徐扣弦喝了一口養生茶,站起來踱步到窗邊看雨。
坐了一整天,站著的活動的時光就顯得異常珍貴。饒是窗外雨幕模糊,晦暗的什麼都看不清,徐扣弦依舊看的興趣盎然。
閉目養神時候她想起小時候補課學寫作文,也是一個暴雨天,語文老師指著窗外說,描寫大雨,最恰當的詞有幾個……
比如說形容滂沱,“何況連宵旦,滂沱瀉驚瀑。”
就同現狀一模一樣。
窗外忽然有光暈一閃而過,徐扣弦閉著眼,完全沒能察覺到。
家離律所不遠,這樣視線極差的暴雨夜,邵恩開的很慢,也只花了十五分鐘就到了。
邵恩撐著傘下車,踏水朝著律所的方向走,停車場離律所距離不遠,邵恩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在問自己到底為什麼?
明明徐扣弦對自己沒其他意思,自己又何必每次都這麼緊張,上趕子倒貼,嘴上還要說的瀟瀟灑灑,我對所有徒弟都這麼好。
明明在孫慶之前,邵恩從來都沒帶過徒弟的。
就連孫慶,都是因為受了從前導師的囑託,才咬牙接下來的。多數時候他都喜歡單打獨鬥,一個人解決所有事情。
進律所之前,邵恩站在門口點了根菸,望著雨幕,斟酌進去後要怎麼跟徐扣弦解釋,才能顯得不那麼刻意。
煙沒抽幾口,雷聲逼近,邵恩低聲罵了句,把煙扔進雨裡,轉身進門,星火瞬間被大雨澆滅。
窗外雷雨交加,聲響不小,完全掩蓋了邵恩的腳步聲,導致徐扣弦在被叫到名字睜眼的時候,邵恩已經站在了她身旁。
望見邵恩時候,徐扣弦的第一個動作是,揉眼睛,她太累了,以為自己站著睡著了,還特麼的夢見了邵恩。
邵恩被徐扣弦這個動作逗笑了,他乾咳了聲,清了下嗓子,憋著笑意講,“醒了?”
徐扣弦默然,抬眸凝視他,黑眸裡蕩著疑惑,“……我就沒睡。”
邵恩被看的不自在,別開視線,單手去解另一隻手的袖釦,試圖緩解不安,結果解了半天也沒能解開。
他最近很忙,出了一個星期差,兩人有幾天沒見過了。
徐扣弦上下打量了一下邵恩,男人穿著暗色絲質襯衫,休閒褲,沒戴腕錶,兩鬢的頭髮似乎有些長長了,薄唇抿著,身上還繞著淡淡的菸草香味。
還是徐扣弦先開的口,語氣戲虐,“不知道這次是那樁案子的檔案沒帶,值得讓邵律在這樣的暴雨夜特地跑一趟過來拿啊?”
邵恩沒做聲,挑眉看她,唇角微揚,憑著身高優勢,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徐扣弦的頭,“我忘記把某個小朋友接回家了,所以特地過來接她的,這個小朋友在等我,遑論狂風暴雨抑或冰雪封城都好,她都值得。”
他的聲音極低,像是淬過了冰水,尾聲語調又偏偏上揚了一下,平添了幾分調侃的語氣。
讓徐扣弦聽不出他這話到底是認真在講,還是單純的在回應自己剛剛的戲虐。
此刻徐扣弦覺得自己的大腦像是飛速運轉的cpu,在邵恩說話的那一剎,因為運轉過度,溫度上來,處在宕機邊緣,導致了她現在不用去照鏡子,就知道自己滿臉通紅。
地面憑空生出數條無形的藤蔓,緊緊的捆綁住她的身體,把她固定在原處,動彈不得。